雖然他仗着三年沒回京城,這三年長高長開了些,模樣與往年本就有些變化,因此今日做的僞裝簡單了些,也不怕有能認出他的人,除非是對他很熟悉的人。
不過也正是仗着對他熟悉的人大部分都在西北,所以更是肆無忌憚。
但卻沒想到甫一露面就被人喊破了身份,單易辰摸了摸下巴,想着今日見到自己并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七皇弟,越發覺得這位卞家二公子不簡單。
美人雖好,但也得保住自己小命才能欣賞啊。
樹枝輕輕搖動,似是被夜晚的風驚動,也似是對于誰的回應一般,最終所有的動靜都消失在暗夜裡,隻留下被夜風吹過時輕輕的搖晃。
兩人擡着東西,盡管着急也走的不算太快,在加上卞錦程對侯府的熟悉,很快就跟上兩人,卻驚訝的發現,兩人竟是朝着自己的院子去的。
眼眸閃了閃,這才注意到一路竟然沒有遇到任何丫鬟小厮。
今日設宴,前廳後院按理說都加強了巡邏,一個是能夠随時幫助出來透氣或方便之後迷路的客人,另一個也是怕人多手雜有人渾水摸魚,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是這樣的局面。
隻是卞錦程對于兩人的情況并不清楚,他自己雖練過一些拳腳功夫,但也不是什麼武功高強之人,雙拳難敵四手,一路走來身邊又沒有可用之人,權衡之下便眼睜睜看着兩人進了院子。
卞錦程也沒離開,而是側身靠在院外陰影處,等确認兩人空着手離開,才快步走進院子。
今日侯府設宴,院子裡的大部分丫鬟小厮也去前面幫忙了,但怎麼着也會留下一兩個看守院子,但如今他的院子裡竟然空無一人,安靜的有些詭異。
直接往自己房間走去,一進門便聞到一股甜膩的讓人作嘔的香氣,瞬間讓卞錦程血液都流動的快了些。
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卞錦程左右掃視一圈,确認了目标便屏息快步直奔角落正冒着縷縷青煙的香爐,順手抄起一杯茶水潑上去。
不用回頭,卞錦程就知道床上肯定還有某人或某些人送自己的“大禮”。
卞錦程心底突然生起一股怒火,沒想到這種烏七八糟的手段竟被人用到了自己身上,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欲出門找人,床上美人“嘤咛”一聲醒來了。
“公子。”美人似乎是緩了緩,才撩開床幔,身姿柔弱無骨,眼波流動,見對面卞錦程的背影,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知道這恐怕就是貴人說的讓自己好好伺候的富家公子哥,便嬌聲喚了一聲。
“我不管你是誰的人,現在離開這裡,我不會與你計較。”卞錦程冷聲道。
身後動靜滞了滞,若是卞錦程此時回頭,就會發現美人眼中的疑惑,但很快眼波流轉間便消失不見,輕笑一聲再次出聲。
“奴家既然被送到公子這裡,自然就是公子的人啊,公子讓奴家到哪裡去?夜深露重,不若讓奴家到公子哥哥懷裡暖暖?”
卞錦程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平日裡與朋友去的都是清雅的場所,所談皆是詩詞歌賦、胸中抱負,對納妾通房也不感興趣,偶爾晨起有反應懂些理論也羞于做出那等事,隻等自己消下去。
以他的年齡,卞李氏自然提過給他娶妻,再不濟也要先納個妾疏通一二,但都被卞錦程以專心準備科舉的理由推拒了,見他确實心中有數不似作僞,平日裡也不往青樓楚館跑,再加上庶兄卞錦聰比他大了兩歲也沒娶妻,卞李氏也沒有勉強。
其實外人難免懷疑過這卞家二少不納妾通房,也從不往青樓楚館去,是不是身體有恙,但卞錦程平日行事溫和有禮卻太過正經,面對着這樣的人物,大家也羞于将這事拿到台面上來說,倒是沒人敢問出此事。
倒是老侯爺側面詢問過,但卞錦程無奈解釋過後,便放下心來,大丈夫先成家後立業,孫子做學問的态度有目共睹,婚娶一事倒也不用太過着急。
所以卞錦程可以說不僅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此時盡管努力維持淡然,仍背影僵硬。
美人見他不像其他客人一樣猴急的撲過來,輕笑一聲,心想派人将自己偷偷弄進府來,怎麼還這麼純情?倒是可愛。
心思婉轉間便咬了咬唇,赤裸的雙腳輕輕點在腳踏,身姿搖曳輕柔的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就被人從脖頸處來了一下,連驚呼聲都沒有發出就倒在地上,發出噗通的沉悶聲響。
“呦,聽說卞二公子至今未娶妻,潔身自好得很,沒想到屋裡竟然藏着這麼漂亮的美嬌人,就是似乎胸有點平,哎呀,卞二公子這口味有些獨特啊,竟然喜歡這樣的女子嗎?咦?不對啊,這好像不是個女子,讓本公子來看看。”後面傳來賤嗖嗖的聲音,這聲音還有些熟悉。
卞錦程連忙回頭,就見剛剛見過的“錢玉”錢公子也就是單易辰正将手放到美人胸口,正一臉恍然加興味,兩步上前将人即将往下摸的手捉住,擡眸看着這人,眼中難免因着這人不請自來的行為染上些怒意。
單易辰也正好擡眼看他,兩人對視一眼,隻覺得連呼吸都靜止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