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幹的,如今聰兒名聲壞了,倒不如順水推舟,想辦法将這件事嫁禍給卞錦程,若是被人陷害,倒還能挽回一下名聲。
當然,周氏也知道自己沒有證據不能将這件事全部嫁禍給卞錦程,但隻要有人心中懷疑,将此事傳揚出去,就能讓卞錦程身上多一分污點。
“哦?”卞錦程眯了眯眼,“不知道周姨娘說的有人是誰?若是周姨娘能提供線索,我們也好早日找到陷害大哥的人,還大哥清白。”
“這、、、”周氏怯怯的看了眼卞錦程跟卞李氏,眼眸閃了閃低頭不語,旁邊不管是站着還是坐着的人臉色皆變了變。
卞成延眯着眼神,絲毫不在意下面發生的鬧劇,隻要侯府在,不耽誤他吃喝玩樂就行,對他而言,小妾沒了再納,兒子沒了再生就是。
卞成忠跟卞成義對視一眼,低頭不言,卞成忠的妻子卞孫氏坐在卞李氏下首,拍了拍卞李氏的手,示意她不要急。
卞李氏朝着妯娌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
她相信錦程,這些年她的脾氣被磨得差不多了,但卞錦程是她的逆鱗,讓她忍不住不生氣。
“錦程啊,這件事你可知道、、、”周氏到底是自己看中的人,這麼多年伺候在卞王氏身邊,很是盡心,卞王氏還是比較相信她的,但她也清楚自己這個嫡孫兒不是這樣陷害兄弟的人,便有些猶豫沒有說完。
但僅僅一句話便讓卞李氏忍不住心寒了寒。
隻是若是這件事成了,周氏的小兒子還小,卞錦程就沒了競争對手,想來也是卞錦程獲益最大。
不少丫鬟小厮見狀心裡恐怕也是相似的想法。
周氏也是這樣想才想将這件事推到卞錦程身上,不過沒有證據,卞錦程又是嫡子,周氏怎麼敢直接說?
但隻要有一點風聲,哪怕隻是一點傳出去就行了,隻要有人懷疑卞錦程,文人最重名聲,這樣不僅聰兒能樹立受害者形象,挽回名聲,還能順勢壞了卞錦聰名聲。
但聰明人都知道,别說嫡庶有别,以卞錦聰的德行,卞信根本沒考慮過他繼承侯府,根本不存在卞錦聰威脅到卞錦程。
以卞錦程的頭腦,也根本用不着陷害庶兄來保證自己的地位,反而容易惹火上身。
相反,善待并約束對自己沒有威脅的庶兄,反而是上上之道,不僅不用擔心他給自己惹出麻煩,反而會博得美名。
卞錦程向來是這般做的。
“對!對,就是卞錦程,卞錦程一直不滿我是侯府的長孫,這次肯定是卞錦程陷害我,讓我在諸位大人面前臉面丢盡,這樣就沒有人跟他搶侯府了,對,一定是他!卞錦程,一定是你害我!”
周姨娘阻攔不急,卞錦聰如夢初醒瘋狂大吼。
卞錦聰一直懵懵懂懂,看到祖父冷硬的臉色,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應過周姨娘話裡的意思,急急忙忙打斷卞王氏的問話,直接叫嚷開,還試圖爬起來,惡狠狠的朝着卞錦程撲過去,好在經曆了醉酒加上剛才跪了一會兒,才沒能如願,腿下一軟趴到地上。
周氏臉色一變,連忙“聰兒聰兒”的喊着将卞錦聰扶起來,然而說什麼已經晚了,剛剛卞錦聰那一段話已經清清楚楚的被衆人聽到了耳朵裡。
周圍一片寂靜,隻聽到周氏的喚聲與卞錦聰的痛呼聲。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卞信不帶感情的問道:“本侯竟不知,嫡孫尚在,什麼時候輪到庶孫有資格繼承侯府了?”
周氏并卞錦聰齊齊打了個冷顫。
卞信掃了一眼在座或站着的諸人,道:“今日本侯這話便放在這,侯府的下一個主人隻能是卞錦程!”
此話一出,衆人齊齊沉默了一瞬,然後拱手應是。
心底卻毫不意外,恐怕最難接受的便是周氏母子,連向來偏心周氏的卞王氏也隻輕輕皺了皺眉,卻被卞信暗暗瞪了一眼,一點不怕他地瞪回去,卻沒有開口反駁。
而歪在椅子上的卞成延,頂着衆人若有似無的目光百無聊賴的扣了扣耳朵,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很,老子在就啃老子,老子不在啃兒子,反正老子跟兒子都是人中龍鳳,不會缺了他吃喝享樂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