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卞成延扶不起來,沒想到他的兒子卞錦程倒是不錯,聽說年僅十八就考中了舉人,明年準備參加春闱?”夏允帝等人布菜的功夫,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刁奴和姨娘的事夏允帝并不在意,倒是侯府的二公子似是有些印象,小時候便有些聰慧,隻是沒想到幾年沒注意已經長這麼大了。
“是,陛下沒記錯,聽說卞二公子是今年的解元,侯爺對這個嫡孫寶貝的緊。”李公公連忙道。
夏允帝垂眸不語,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肖貴妃為夏允帝布菜,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夏允帝的臉色,笑道:“這卞二公子臣妾倒是聽升兒提起過,聽說是個聰慧無雙的人兒,又得了老侯爺的親身教導,想必将來定會青出于藍。”
夏允帝将肖貴妃布的菜吃掉,并沒有接話,看不出喜怒。
“隻是這明月樓是什麼地方?倒是沒聽說過,聽名字像是個茶樓?”肖貴妃垂眸又為夏允帝夾了個水晶蝦餃,又好奇般道。
夏允帝掀了掀眼眸,瞥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連忙上前兩步,低聲回道:“回貴妃娘娘的話,明月樓是京城有名的楚館。”
“楚館?”肖貴妃輕輕皺了皺眉,似乎并不是很明白這是什麼地方。
“就是咳、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隻不過裡面伺候的都是小倌也就是男子。”李公公看了眼夏允帝臉色,見他沒有反應,聲音更低。
“呀!”肖貴妃拿帕子遮了遮臉,一臉不可置信,“男子跟男子?這、、、這怎麼會?”
夏允帝皺了皺眉,他很少出宮,便是出宮也是去行宮或到各衙門檢查公務,總會有大批人随行,自然不會去這樣的地方,身邊的人也不會拿這種拿不上台面的地方在他面前多言,倒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地方。
李公公接觸的人多,消息也更靈通,方便随時為皇帝解惑,隻是平日裡皇帝不問,也不敢拿這些事污了聖聽。
但既然皇帝好奇,自然就到了發揮他效用的時候,便解釋道:“之前便有男子不愛紅顔愛藍顔的事情,隻是大多遮遮掩掩的,前幾年南方的富商不知怎麼開始在後院養起了男寵,便逐漸形成了風氣。”
“有人看到了商機,便參考青樓的經營方式建立了楚館這種地方,這楚館說的算是比較文雅,很多人私下都稱小倌館,裡面伺候的男子都喚作小倌。”
“開始這些地方還打着茶樓的名号遮遮掩掩,聽上去稍微風雅一些,後來越來越多人去,總有些公子哥兒并不避諱直接拿出來說,因此漸漸被擺到明面上,因為本朝律法沒有明确規定男子與男子不合規矩,所以聽說還有達官貴人與院裡的小厮不清不楚,或是幹脆大大方方将人作為外室養在外面,或者納入後院做男妾的,隻是現在還是少數。”
肖貴妃眼眸輕轉,奇道:“那宮外這既然有人不愛紅顔偏愛藍顔,男子跟男子可有成婚的?”
夏允帝眉間動了動,李公公連忙回道:“哪能啊,這男子無法孕子,自然就不能傳宗接代,就算有哪家公子偏愛藍顔,外面玩得再瘋,到了年紀也要娶妻生子,繼承香火的。”
“這樣啊,倒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陛下您之前聽說過嗎?”肖貴妃好奇心似是被滿足,便不再問,隻細心伺候着夏允帝用膳。
夏允帝眉頭舒展開,輕笑。
“朕也是第一次聽說。”
······
“母妃,您找我?”二皇子單易升并走進肖貴妃的寝殿,道。
肖貴妃單手撐着頭斜倚在貴妃榻上,任由身邊的宮女為她捏肩揉腿,多情嬌媚的眼眸流轉,卻沒有落到實處,盯着遠處香爐上袅袅升起的煙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單易升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眼眸輕轉,肖貴妃目光落到單易升身上,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當年自己搶在皇後前面生下皇子,不僅打了皇後的臉,還成功母憑子貴當上了貴妃,如今皇後的兒子是個不能在京城久呆的病秧子,而自己的兒子卻是如今太子呼聲最高的。
肖貴妃深知陛下雖然喜愛自己,但是後宮佳麗三千,每年都有新的嬌嫩的人進宮,自己之所以能在後宮得到陛下獨一份的恩寵,更多的是陛下看好自己的兒子單易升。
前些日子單易升還主動請旨去南方主持加固堤壩,一起去的官員對二皇子贊不絕口,皇上甚至已經昭告天下打算給單易升封王,如今的皇子裡可還沒有一個封王的,如果二皇子率先封王,那滿朝文武定然對二皇子更加重視。
如今皇帝礙于皇後和皇後之父鎮北侯的面子沒有封太子,但在肖貴妃看來,除了那個病秧子,其他皇子不論是家世還是在皇帝面前的地位都不如單易升,太子之位和将來的皇位必定自己兒子的。
肖貴妃如此想着,将今日早膳時的事情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