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九無事,發了熱,已經吃完藥睡下了,你與小九倒是兄弟感情深厚。”夏允帝笑了笑,道。
單易安松了一口氣,臉上才帶出一點笑意,湊到夏允帝身邊扶着他一條胳膊,“我與九皇弟向來能玩到一處,而且今天若不是九皇弟,我就要被刺客捉到了,是九皇弟與侍衛擋住刺客,才讓我有機會逃出來。”
單易安歎氣,有些懊悔,“若是我當年與教習好好學習功夫,何至于讓弟弟來救我這個哥哥,讓小九受了這麼重的傷,好在沒有性命之憂,不然兒臣哪有臉來見父皇。”
“你還腆臉說,兄弟中就你最躲懶,等回宮朕就給你找師傅來,讓你跟着好好練練。”夏允帝說完,見他露出苦兮兮的臉,還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才笑着點了點他的額頭。
“回頭讓太醫給你好好看看腳,别傷到了骨頭,到時候又有借口不好好上武課了。”
單易安又陪着夏允帝笑說兩句,将人送回房,才又轉身急匆匆跑出去,去旁邊單易瑞的屋子。
外面聲音漸歇,夏允帝如今倒也不急着繼續睡,端正坐在床邊,擡頭看了李承恩一眼。
李承恩立刻會意,小跑着去将門關上,又跑回來,才在夏允帝耳邊輕聲說了他今日的發現。
夏允帝聽着忍不住眯了眯眼,半晌輕輕笑了一聲,道:“此事若是真如你所說,那朕自然要做一個滿足皇兒意願的好父皇,隻是朕這皇後和國丈那邊,怕是不會同意。”
“既然是殿下的親事,自然是陛下說了算的,哪怕是殿下的外祖,也不該插手的,隻是以卞侯府嫡公子的身份,若是陛下真的有心要成人之美,怕是除了這皇子妃之位,都是辱了公子。”
夏允帝微微擡起眼瞥了一眼李承恩,李承恩弓着身不敢俯視坐着的夏允帝,唇邊始終帶着謙卑的微笑。
夏允帝敲了敲床闆,道:“回宮後,讓吳監正過來找朕。”
“是。”
······
前一天的狩獵被刺客打亂,射死的獵物都被落在了山上,好在每個人的箭上都有标記,第二日禦林軍上山掃了一圈,把除了夜裡被什麼動物拖走或者啃咬完的獵物全部拖下了山,然後一隻隻核對整理。
白天太陽曬着,為了避免獵物的屍體變質,衆人的動作都很快,天剛微微亮就上山,不到中午就全部整理好,并确定了名次。
九皇子這次果然獲得了第三名,前兩名都是武将家的子孫,自小學習武功,而單易辰三人中規中矩,不算太好,卻也沒有墊底。
收拾好後,宮人到各處問了下,少數昨天都累着了,沒有心情再自己動手,都送進了行宮的廚房,廚房裡來的廚子裡,有不少專門處理野物的廚子。
但裡面大多數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前一天累的走不動路,經過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的休息,又精神奕奕摩拳擦掌,下午讓廚房裡的廚子簡單處理了,還沒等到晚上就在行宮外面支起了火堆,烤着自己獵來的獵物格外香,再喝上幾杯酒,幕天席地下,一個個鬧騰的不行。
帝後吃的獵物自然是裡面最好的,且經過廚房精心處理烹饪好的,獵物很多,自然也有人争先恐後給帝後進獻,所以這時帝後是在宮殿内,宴請衆大臣一起享受這山野美味的。
外面小年輕們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鬧哄哄的熱鬧聲,聲音傳到殿内,也将快樂輕松的氣氛一起傳達進來,武将們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嗓門幾乎要将這聲音蓋過去,連向來守禮的文臣,在這個時候也不會掃興,彼此對視一眼,端起酒杯互敬後一飲而盡,臉上瞬間帶上了薄紅。
卞錦程是被馬光柏和張策拉出來的,他們湊到了文官子弟的隊伍裡,大家大多都是在一個書院裡讀過書的,哪怕不是一個先生手底下的,也是彼此眼熟,言笑晏晏,吃起東西來也是斯文的,喝的盡興了,搖搖晃晃站起來誦詩一首,引得滿堂喝彩。
武将那邊也是圍了好幾個火堆,他們離得文官比較遠,主要是他們嗓門太大,一旦起哄更是吵鬧,偏偏喝多了還回來文官隊伍裡拉人起來跳舞,文官們友好交流、互不謙讓、口吐芬芳,才讓武官同意一隊一邊,互不打擾。
夜幕降臨。
卞錦程喝多了酒有些頭暈,他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此時聽着耳邊的吵嚷聲更是頭疼,稍坐了一會兒,就起身打算沿着行宮走走,也讓耳邊清淨一些。
三木還在養傷,就沒有讓他跟出來,隻吩咐了宮人仔細注意他的情況,宮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哪個主子這麼重視自己的下人,還吩咐人用好藥,專門派人伺候着的,也不敢怠慢。
今天早上他起來三木還沒醒,好在燒已經退了,沒了三木一大早在自己耳邊叽叽喳喳,倒是真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