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給畫舫的主人家惹上麻煩？”偷笑了一會兒，卞錦程才想起這件事，晃了晃兩人牽着的手問。

“沒事，等會兒我讓人去看一看，能來這種小畫舫的基本都不足為據。”卞錦程掃了一眼那個畫舫，又看了看其餘氣派的畫舫，贊同的點點頭。

“好了，不要想别人了，我們去放燈。”

“好。”

又玩了一會兒，單易辰趕在卞錦程睡覺的時辰前将人送了回去，然後依依不舍的被卞錦程趕走了。

卞錦程倒也沒急着休息，讓三木去通知廚房送熱水來，又讓四又去卞錦聰那邊看看人有沒有回來。

四又回來的比較快，果然卞錦聰的院子雖然靜悄悄的，像是主人已經睡着的樣子，但自壽宴之後，卞錦聰院子裡伺候的人都被換過，換上了不少卞錦程的人，四又稍稍一打聽就知道了大少爺最近經常夜不歸宿。

隻不過卞錦聰比以往謹慎了些，此事知道的人比較少，外面人不問，院子裡的人也不會主動往外說，隻在院子裡嘀咕幾句。

再說以大少爺的性子，夜不歸宿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

“對了少爺，我還打聽到之前三小姐的陪嫁丫鬟回府了幾次，多數是去周姨娘那邊，偶爾也會去大少爺那兒。”四又的心思向來缜密，卞錦程問一，他也能想到二三。

家裡出嫁的姑娘身邊的丫鬟往娘家走幾趟也不算什麼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情，隻是四又問了，下面人就多說了幾句，也沒放在心上，但四又卻還是如實的轉告了卞錦程。

卞錦程大約明白卞錦聰是怎麼與七皇子搭上的了，原來是因為嫁進七皇子府的卞錦繡，本來之前見七皇子對權力并不怎麼上心的樣子，卞錦繡又隻是一名庶女，便随了他們的意，沒想到倒讓卞錦聰摻合進來。

卞錦聰與卞錦繡可不一樣。

這是家事，又是自己的猜測，卞錦程倒是不好與單易辰說，隻打算明日去問安的時候，與祖父說一說将卞錦聰拘在府中一段時間。

“聽說前段時間大哥往祖父那裡跑的比較勤？”卞錦程突然想到什麼，問四又。

四又雖然這段時間常在府外活動，但府裡的事情，得益于三木的吐槽，四又也了解一些。

“是，前段時間下人們都傳少爺惹怒了老侯爺，所以大少爺想必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在老侯爺面前露露臉，據說确實也讀了幾本書。”

卞錦程輕敲着椅子扶手，道：“既然大哥有這個讀書的心，那得給大哥找個夫子好好教一下，記得找個嚴厲一些的。”

四又一笑，道：“少爺這樣說，我這心裡還真的有個人選。”

“哦？說來聽聽。”

“咱們侯府再往南的巷子裡有位比較出名的先生，是今上第一批貢生，本來他運氣比較好，當年今上即位，有一批老臣告老還鄉，空出了不少位子，他就被留在了京城當京官，但是他為人比較剛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在任上很受排擠。”

“這位先生也不是個會伏低做小的，又有些傲氣，一氣之下辭官，幹脆在京城買下一間院子做起了教書先生，京城這地方有才學的人不少，聽說他的脾氣又有些爆，讓學生們很是畏懼，所以哪怕是有真才實學，門下學子也很少，過得很是不如意，不過隻要從他手底下挨過來的學生，雖然迂腐了些，但文采都不錯，不如就請這位？”

“你這段時間出去，倒是了解了不少事情，也長進了不少。”卞錦程笑着道，看着越發穩重的四又，他覺得自己讓他出去的決定倒是不錯。

“還得多謝少爺給的機會，這段時間跟着趙公子學了不少，這些消息也是趙公子讓我打聽的，說是要深入了解京城的方方面面尤其是需求，才能決定下一次出去采買時的重點方向，沒想到還能幫上少爺。”四又撓了撓頭，露出幾分被肯定的不好意思。

卞錦程點了點頭，趙桓雖說看上去不太正經，卻是天生的生意人，這幾年經商，也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論，四又跟着他，卞錦程也放心。

“具體的人選還要祖父決定，不過我覺得這位先生倒是挺适合大哥的。”

順便府裡的五公子也要開始啟蒙了，倒是也可以一并教着，可不能再養出個卞錦聰。

其實卞錦程有心将五弟卞錦榮帶在身邊教養，畢竟母親這麼多年沒有再孕，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子，那麼若是他不能繼承侯府，卞錦榮就是最合适的人，而且現在才三歲，是非曲直觀還沒有完全建立，倒是正合适引導。

不過一則他要準備春闱沒有時間，再則周姨娘怕是不會同意，便擱下了，找個嚴厲些的夫子倒是不錯。

卞錦程第二日去主院請安的時候，果然又碰上了卞錦聰，卞錦程先與祖父聊了聊近日讀的書，才順嘴說起卞錦聰的事情。

卞錦聰依舊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聽兩人說話聽得心煩，最近又正是春風得意之際，對于母親所說讨好祖父的事情也并不怎麼上心。

直到聽卞錦程提到他的名字就精神了一點，等聽清到底是什麼事情，當即要炸，然而對于這件事，卞信卻是持同意态度的，的确是需要有個嚴厲些的先生來好好管教一下大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