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錦程隻好撒謊稱之前在宮宴上與三皇子交流過幾次,還算了解他的為人,不是會遷怒的人,不過見母親還是猶豫,想着哪天讓單易辰從侯府正門來一趟,與母親見一面,安一下母親的心。
卞錦程轉移話題提起母親腹中的孩子,卞李氏果然神情軟和下來,卞錦程看卞李氏這般,想着當時母親懷上自己時,是不是也是這般期待,卻又因為第一次懷子有些無措?
卞錦程鼻尖一酸,連忙眨了眨眼,坐在床邊與卞李氏說着不着邊際的想象,又與母親說了自己的安排與祖父的打算。
“這些你們來決定就好了,我隻希望你和這個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卞李氏看着卞錦程,臉上是母親看向兒子時獨有的溫柔。
問起想生兒子還是女兒,她卻笑着道:“都好,隻要是我生的孩子,都是我最珍貴的寶貝,哪怕不像哥哥一樣厲害,也是我的驕傲,當然了,可不能像你小時候那麼調皮,不然可還是要被打屁股的。”
卞錦程絲毫沒有自己被打屁股的印象,不過他知道自己小時候确實皮,長大些讀書多了才慢慢穩重一些。
卞錦程忍不住笑起來,眼中卻止不住的盈滿了淚水,卞錦程不願母親看到,急急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才與母親道别。
“去吧。”卞李氏一直看着卞錦程離開,卞錦程卻擔心被母親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卞李氏一直維持着一個姿勢,很久,才又聽到自語般道:“去吧。”
卞錦程回到自己的院子,卻從四又那裡得知單易辰過來的事情,猶豫着不敢推門,主要是他現在眼睛肯定還紅着,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單易辰何等耳力,卞錦程一進到院子就聽到了他動靜,他不好露面,本想等着卞錦程自己進來,結果左等右等,外面都沒了說話聲,卻還是沒等到人進來。
單易辰一邊想着卞錦程是不是還在與自己生氣,一邊将手上的筆随意扔進筆洗,闊步走到屋門前,将門打開。
卞錦程本來準備先去洗個臉,再敷一下眼睛,被突然開門的聲音下了一跳,下意識擡眼看去,卻又很快低下頭。
然而單易辰已經在短時間内看清楚他的樣子,眼圈通紅,一看就是哭過,連鼻尖上的那一抹紅在瓷白的臉頰的映襯下都顯得尤為顯眼,此時神情有些不安,就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一般。
單易辰心下一軟,快步過去将人打橫抱起,轉身回了屋子。
走到一半去打水的四又見屋門又被關上,搖了搖頭,拉了個闆凳坐在院子陽光下,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天氣越來越冷,等再過一段時間,就曬不到這般好的太陽了。
卞錦程被他抱起來,沒有掙紮,默默靠着他有力的胸膛,隻是臉上悄悄紅了,比起之前少了一份可憐,多了一份可愛。
抱着一個男人對單易辰來說很是輕松,到了屋裡也沒把人放下,用腳勾着關上了門,就坐在桌前,将卞錦程放到自己腿上。
這個動作對于卞錦程來說還是有些羞恥的,坐直了身體想要跳下去,卻被單易辰攔住。
“你讓我下去,自己坐。”
“不。”單易辰一隻手臂環住卞錦程的腰,讓他動彈不得,另一隻手控制着力道落在了卞錦程臉上,羽毛般的拂過發紅的眼圈,語氣放輕,“你先告訴我你這眼睛是怎麼回事?誰惹你哭了?”
還是你不願嫁我,還在氣我自作主張,氣哭的?
單易辰心中一哽,有一種若是聽到卞錦程說出這個理由就猛虎落淚的沖動。
卞錦程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說到這個,就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掉淚,還被心悅的人看到。
“沒什麼。”卞錦程哪裡好意思說真實情況,急着想出一個理由,但又糾結于這卻不是君子所為,便垂眸住了嘴。
單易辰見他頭轉過去不說話,眼睛也不看自己,眼眸黯了黯。
但單易辰向來不是對身邊人有話憋在心裡的性子,頓了頓,便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什麼?”卞錦程沒有聽清他的話,下意識擡起頭,疑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