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信擺擺手,轉頭一看到卞成延那沒出息的樣子就來氣,但卻不好責怪老妻,當年卞成延剛出生兩年,他就跟着先帝南征北戰去了,留下老妻帶着這個嫡子,還看顧着後院兩個姨娘及各自剛出生的庶子,在戰亂紛飛的時節,将三個孩子拉扯大已經很是不易,怎能還苛求她将三個孩子都養成才?
老二老三雖不聰明,卻還是讀了些書,後面也考取了功名的,就自己這個嫡子,單純就是懶!偷奸耍滑!
卞信回去接母子幾人的時候,卞成延已經十七歲了,根本無法再從頭改變,卞信十幾年沒照顧過他們,也心中有愧,看卞成延本性不壞,隻是耽于享樂就不再苛求,隻盼着孫子,盼來盼去當真盼到了卞錦程。
隻是該收拾該約束的時候,卞信也是絲毫不手軟的,卞信讓其他人都出去,隻留下老妻,才狠狠訓斥了卞成延一頓,在卞成延被訓的頭都要低到地上的時候,才聽父親說讓他去跪三天祠堂。
卞成延如蒙大赦,他最怕卞信的訓斥,根本不敢反駁,而祠堂卻是他跪慣了的,并不覺得有什麼,但還是謹慎的給父母磕了個頭,偷瞧兩人沒有别的表示,才手腳并用爬起來,一溜煙跑沒了,自覺去跪祠堂。
“你看看,你看看他,我的臉面當真是給他丢盡了!”卞信指着卞成延的背影,恨鐵不成鋼的對老妻道。
“行了,這話我聽你說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老夫人打斷他,“不過我覺得成延做的也沒錯,咱們也不能單單指望李氏的肚子,萬一是個女孩呢?倒不如讓聰兒借着這個機會鍛煉鍛煉。”
“哪怕這一胎是女孩,也輪不到你那大孫子,沒出息的模樣跟他爹一個樣!我甯願去培養小的,也不去看着他爺倆受氣,倆人一個德行,真當我沒聽過他們在外面辦出的混賬事,若将心思放在他倆身上,我怕是天天氣都受不完,還嫌我死的不夠快?”卞信拍桌子。
“大孫子也是你的!”老夫人蹙眉,半晌後點頭,“那我等會兒讓嬷嬷去跟周氏說一聲,将榮兒留在我們這裡吧。”
剛剛卞錦榮困,老夫人是直接讓人将小少爺送到他們院裡的偏房的。
“嗯,之前錦程找的那個夫子我看了下,雖然有些迂腐,但文采還不錯,也足夠嚴厲,教的也不錯,先讓他帶着榮兒,聰兒那邊也得跟着學。”隻是想到卞錦聰乖了沒幾天又開始想方設法的偷懶,卞信又是一陣頭疼。
“對了,聽說老大媳婦最近沒什麼胃口,我看席間吃的也不算多,讓小廚房注意着點,可别餓着我小孫子了,對了,我這裡有名大夫,讓人悄悄帶去給老大媳婦看看,隻是别讓人瞧見了。”卞信道。
“什麼大夫還需要這般鬼鬼祟祟的,可信嗎?”卞王氏狐疑。
卞信四下瞧了瞧,湊到老妻耳邊嘀咕兩句。
于大夫的存在若是讓上面那位知道了,怕也是要想法子弄到宮裡去的,現在家裡有兩人需要于大夫,還不行。
更何況說到底也是單易辰的人,卞信從知道單易辰身邊有這人的時候,就開始猜測單易辰如今的身體狀況是不是像表現出來的一樣,連自己都這樣猜測,若是被夏允帝知道了,會怎麼想不必多猜測。
不管是否心甘情願,現在卞國侯府可是與三皇子綁在一起的,自然需要保密。
外面,單易辰與卞錦程并肩往大門口走,身後丫鬟仆從遠遠墜着。
兩人默契的沒有走得很快,彼此之間沒什麼交談,怕被人聽了去,但心中的甜意卻是一樣的,漫步走了約莫一刻鐘,才走到大門口,兩人同時住了腳。
“你走吧。”卞錦程先開口趕人。
“你倒是舍得,我今天表現的怎麼樣?”
“嗯。”
“嗯是什麼意思?”單易辰走進一步。
卞錦程向旁邊側開視線,轉移話題道:“我父親今日說的那事,你不用在意。”
單易辰挑眉,問他:“那我丈人要是因此不喜歡我怎麼辦?”
卞錦程橫他一眼,沒有說話,單易辰卻被他美目刺的心裡漲漲的,壓低聲音,“今晚我有事就先不過來了,你早些睡。”
“對了,我母親的事,你知道了?”卞錦程點點頭,又想起什麼,問他。
單易辰沒有絲毫猶豫,坦蕩的點點頭。
卞錦程了然,眼珠子轉了轉,打量着周圍,問:“之前你派來跟着我的那兩人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