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夂從地上坐起,挨到沐夕的身旁,問道:“這又是什麼東西?”
沐夕道:“花姬”
西夂有些瞠目結舌道:“我記得箔金婆的原身是妙齡少女,而這花姬應是體魄健壯的……男子”
“男子……”姞聆瞪着一雙琥珀色的雙眸也思索了一下,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緩緩停在箔金婆身前的女子擁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面色桃紅,周身帶着一股奇異的花香。而剛剛所綻放而出的光芒,就是發自于她頭上仿若裝飾一般的花瓣。黃色的花瓣猶如随意飄落的一般,還逐了露水,将她的臉襯得更加嬌豔欲滴。
西夂與姞聆着實是不敢相信,這麼可愛的女子,她的原身竟然會是個男人!
看清來者之後,箔金婆反而冷笑了笑,帶着陰冷的氣息,尖銳着嗓音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花姬,你怎麼又拿出你這副皮囊來了?難道你忘了,就算你再裝扮,比我美上千倍萬倍,也還是永遠都無法出得了這骸獸村”
聽了箔金婆的話花姬的臉上立刻浮現了兇惡的神色,和她的嬌容搭配起來異常的詭異。但她的那雙眼睛很快地就越過了箔金婆,将之定格在了沐夕等人的身上,随之嬌笑道:“我裝扮怎麼了,即便我不裝扮,我也是天生麗質。你們别怕,我一定會把你們從這醜婆娘的身上救下來的。”
“呃!……好”沐夕答道。
于是花姬的容顔便更加動人了。她挑釁地又看向箔金婆道:“别說我,整個骸獸村的怪物,至今還沒有幾個能夠活着離開這裡。我這副皮囊怎麼了,它可比你這個老婆子要受歡迎得多”她頭上的花瓣随着她輕微的抖動而左右搖擺着,柔和得仿佛觸一下便破。
“那我箔金婆今天就毀了你這皮囊,我倒要看看你還拿什麼和我比”箔金婆的面容近乎與扭曲,身子猛一抖動,黏稠的漆黑液體便順着她的腳下向花姬蔓延而去。
“我花姬還怕你不成!”花姬輕擡手臂做了一個揮灑的動作。地面上便立刻浮現出九朵黃色的花朵來。此花長相特别,唯有兩片花瓣,花心擁有似少女般的腰肢,周身散發着黃色的光芒。
“美吧!”瞥了一眼有些呆愣了的沐夕等人,花姬一笑後突然跳起了曼妙的舞步。
她的舞步很是輕盈,腳尖點地,九朵黃花整齊地排列在她的腳邊,白色的紗衣随風飛舞。此情此景,倒是美得不可方物。
但西夂卻是如遭雷劈,露出滿臉的怪異之色。
沐夕扶着額頭,也有些苦澀。他若不想到這花姬的原身還好,但一想到……簡直無法直視。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身着女裝的男子在你的面前跳舞一樣。而男子卻還偏偏異常的妖娆。妖娆也就算了,竟還不時地向你暗送秋波,抛個媚眼。簡直……慘不忍睹。
姞聆還好,可能是身為女子的原因,她竟還看得津津有味。
……可這會不會教壞了她!沐夕在想。
九朵散發着淡黃色光芒的花朵在花姬赤着的雙腳旁跳躍着,而地面上漆黑黏稠的液體也逐漸蔓延而至。
眼看着它即将蔓延到花姬的腳下,卻有清澈的水流突然自九朵花中流淌而出。須彌,亦是如泉水一般洶湧。
那泉水所過之處,黏稠的液體紛紛如被同化了般,也皆變成了泉水。
箔金婆的面容絲毫未變,她冷笑了一聲,擡起手“嘎吱!”一聲,竟是卸掉了自己的一條胳膊,就如掰斷的是一根木棍般,完全沒覺得什麼。
那根幹癟得有如皮包骨般的手臂被他持在手中,逐漸化作了一把黝黑铮亮油汪汪,仿佛從臭水溝裡撈出的一把鐮刀。
鐮刀上還流淌着腥臭的液體。
西夂愕然道:“如此破爛的東西,它還好意思拿出來?小東西,你還不如打我一頓,如此折磨我,就不怕我長針眼之後傳染給你?”
沐夕盤着腿坐在地上,拄了拄下巴道:“揍你的話以後有的是時間。但如果你不介意刨墳的話,我自然也不介意現在就解決了他們。”
西夂:“……我很是介意!那算了,我覺得我還可以忍。”
此時黝黑的鐮刀已于箔金婆的手中掙脫,砍向了花姬。箔金婆斷了的手臂也已滋生出了另一條同樣幹癟黝黑的胳膊。
花姬似吃了一驚。她腳下的九朵花分别圍繞在她的身旁,但與那醜陋的鐮刀碰撞在一起後,竟是接連而碎。而且呼嘯而來的鐮刀目标明确,直指她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