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未待誰及時出手,已聽“嘩!”的一聲,待定眼再看,那華英獸身上的沙網竟已是盡數脫落,而一道小小的身影則站在那裡。
唯見他長袍拖拽,銀發披肩,羽尖垂地,輕勾嘴角,周身皆是難以掩蓋的桀骜不馴。
“還是個兇獸!”當看清西夂之後男子面色一緊,手中迅速地又凝出萬千水珠來,不由分說地便如利劍般向他揮去。
而金沙銀沙也迅速地反應了過來,手中魂力湧動,沙土漫天,至于那本在地上遊動的巨蛇則猛然沖天而起亦是向着西夂直撲而去。
誰人不知魂獸萬年方可幻化為人身。而西夂縱然看起來也隻不過是個孩子樣,但卻終究是人形。況且即便是在這魔岩山脈之中,萬年魂獸卻也是極其稀少,而這就好比魂術大陸上的頂尖魂術師一般,雖稀少卻很少有不是帝魂或是接近于帝魂級的。而且兇獸向來兇殘無比,嗜血如癡,且毫無良知。所以,西夂一露臉,他們哪敢再怠慢,幾乎是在一瞬間,便将警惕性與魂力皆提升到了極緻。
“萬年兇獸?你們說的可是我?這眼神,還不如瞎了呢!”微仰着頭,那風卷雲湧般的攻勢已然近在咫尺,但西夂卻并沒有動,而是偏頭看向一旁的華英獸咧嘴道:“看熱鬧不嫌事大嘛,你還要看多久?還不快走!”
而那華英獸卻着實是委屈了些,看起來也不過剛滿三千歲,卻被三人追得筋疲力盡不說,又遍體鱗傷,而今卻又被西夂這麼一說,淚水立時便流了出來。但當她的視線逐漸下移,瞅到了西夂手中的羽毛時:“你……你……”了半天,臉色又轉為了驚吓,當下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轉身一溜煙地就沒了影。
她前腳剛走,後腳磅礴的攻擊已然撲面而來。
西夂冷笑,手中長羽蓦然一揮,與他的身前便迅速地形成了一由千萬根羽毛所化的盾,堅硬異常,轉瞬間便将所有的攻擊盡數格擋了去。
有風聲拂過耳旁,西夂嘴角勾動,隐在眼底深處的是數不盡的寒冰落雪。
“既然放走了華英獸,那便隻能用你的命來抵償了!”金沙伸出手自半空中喚出一把折扇來,折扇被煽動得呼呼作響,四面便又是飛沙走石,塵土飛揚,更有兩道兩米高的圍牆崛地而起,向着西夂碾壓而來。
至于銀沙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一左一右,以沙為術。天空之上紅雲遮頂,天空之下沙土遍布。
而能夠闖入到這魔岩山脈最深處的,又豈會是普通的魂術師。
身前的盾再次化為長羽,随意地揮動了兩下,西夂迎了上去。
不知是打了多少個回合。伴着魂獸的嘶吼聲中,銀沙寒聲道:“金沙,隻要能夠将他拿下,哪怕是死的。别說是抓不到三千隻魂獸,便是沒抓到一隻,那老頭卻也不會再說什麼。”
金沙回道:“這我也知道”
可西夂手中的羽毛變幻莫測,可攻可守,又過了幾個回合,他們非但沒有讨到什麼便宜,反而還有些招架不住。
銀沙躲過西夂手中的巨大羽毛,卻又有飛雪将至,猶如利劍。緻使她不得不對向男子埋怨道:“鳳陽,你是死了嘛!怎麼還不出手!”
鳳陽卻也沒閑着,手中正瘋狂結印,水流圍繞在他的指尖飛快地旋轉着。聞聲并未擡頭,而是低沉着嗓音道:“你們難道都沒注意到他手中拿的魂器嘛,那便是用華英獸身上的羽翼所煉制而成。這對于他來說可是如虎添翼。所以用普通的方法硬碰硬自是不行,你們讓開!”
說着他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有水流從中蔓延而出,逐漸越積越多,隻一會便已是淹沒了大片的叢林。
見此,金沙與銀沙的神情皆是一怔,随之收回魂力,瞬間退後到了兩米開外。
金沙率先驚道:“鏡花水月?這就是傳說中的鏡花水月?”
沙土逐漸退去,已換作了湍流不息的河水。
鳳陽眯起眼睛,并未作答。他水藍色的長袍與空中呼呼作響,浮于他周身的水浪随着他微擡的手掌再次上漲。
徒然,他又将手蓦地握成了拳。周身的河水開始沸騰,随之凝聚,轉瞬間已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凝成了一面足有一人之高的滾圓鏡面。
那鏡面波光粼粼,蓦地伫立在了西夂的身前,擋住了他前進的路。無聲無息,并沒有映出任何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