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剛要張牙舞爪跳過來,把“吓傻”的李錦繡拽開時,那紅衣女屍動了動,發出嘎巴卡擦的骨節扭曲聲,擡起修長慘白的手,非常自然地撫在了李錦繡的胸口。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豔遇,李錦繡微微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查看對方屍變了沒,流火就一把抓着他,一張黃符甩了出去,撒腿就跑。
也是在逃跑的過程中,李錦繡才驚覺周圍血霧更濃了,遠遠能聽見四面八方傳來踏碎枯葉的聲音,還有桀桀桀的怪腔。感覺來勢洶洶的,隻怕少說也有成百上千的行屍,否則鬧不成這鬼動靜。
流火一口氣把人拽回了破廟,還沒來得及緩口氣,燕雨真就已經走了上前,開口就呵斥他倆跑哪兒去了,目光掃到流火緊緊握住李錦繡的手腕時,眸色更是一沉,吓得流火立馬撒開了手。
李錦繡剛想開口,餘光一掃,師尊不見了。不等他解釋,燕雨真直接用捆屍繩将他捆成了粽子,然後目光在人堆裡掃了掃,想找兩個醜弟子看着他,可掃了一圈,别說醜的,哪怕找個其貌不揚的都難。
燕雨真無視流火期盼又殷勤的眼神,将李錦繡丢給了一名看着比較沉穩可靠的男弟子,冷冷道:“看好他!但凡他少了一根毫毛,拿你是問!”
随後又祭出幾張黃符,嗖嗖往破廟四周貼去,簡單結了個陣,就一把将李錦繡推到陣中央。
李錦繡現如今的身體本來就弱,被推得一個趔趄,噗通跌趴在地,半天都沒爬起來。
燕雨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他,冷哼一聲,帶着其餘弟子離開了破廟。
等人走後,李錦繡才慢慢坐起身來,稍微掙了掙,捆屍繩瞬間束縛得更緊了。
流火去而複返,不知跟看着他的弟子說了什麼,随後那人退開了些,流火趕緊湊了過來,壓低聲兒勸:“你别亂動!這捆屍繩越動捆得越緊,到時候吃苦受罪的還是你!”
李錦繡自然知道,隻不過還是頭一回被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他直接往地上一倒,一邊翻滾,一邊唉唉哭叫,說好疼好疼。
流火見不得漂亮弟弟這麼哭叫,可又不敢給他松開,旁邊還有弟子盯着呢,正急得抓耳撓腮,忽聽頭頂傳來“嘭”的一聲巨響,無數瓦塊傾盆而下,饒是他趕緊抱着李錦繡躲開,還是差點被埋廢墟裡。
待兩人才緩過神,就聽噗嗤噗嗤的聲音傳來,燕雨真留下的黃符,竟自燃起來,設下的法陣,也在莫名淋下的一場血雨中,破了個幹幹淨淨。
李錦繡嗅出來了,這絕對是人血!
尚溫熱。
那名弟子見狀,立馬拔劍,可還沒來得及出手,從天而降的一條鐵索,直接纏上了他的脖頸,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就身首分離,血淋淋的腦袋被拽上了天。
跟大紅燈籠似的,在虛空中盤旋。
李錦繡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更離譜更可怕的事,他都遇見過,所以還算冷靜。
可流火不一樣了,他年輕,資曆淺,這回下山就是曆練來的,被吓得面色煞白,慘叫聲響徹雲霄。
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在他身上施加了酷刑一般。
李錦繡琢磨着,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亂拳真能打死老師傅,自己如今虎落平陽了,沒準真被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爬出來的邪祟,一巴掌給弄死了。
當即就趕緊踢了流火一腳,大叫着讓他給自己松綁。
與此同時,自四面八方傳來轟隆聲,本就長年未修的破廟,幾乎隻是瞬息之間,就徹底轟塌。
流火被一腳踹清醒了,趕緊拽着李錦繡原地翻滾,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氣喘籲籲說了:“别怕,我保護你!”
李錦繡都氣笑了,你又慫又菜,怎麼保護我啊?
趕緊找個涼快地歇歇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