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家設宴,為遠道而來的貴客接風洗塵。
李錦繡無心宴飲,隻想躲在角落裡,偷偷看幾眼從前待他如親弟般照顧的大師姐,還有素未蒙面的兩個小外甥就心滿意足了。
繞至走廊時,隐約聽見角落裡傳來人聲,湊近一瞧,是幾個小丫鬟圍在一起背後蛐蛐人。
李錦繡沒有偷聽的癖好,原想挪步走人,豈料被他聽見什麼,長公子,夫人,又什麼斷袖之癖,耳朵撲棱幾下,李錦繡下意識屏息凝氣。
原來大師姐自從嫁到瀛洲趙家以來,和趙家長公子趙元慎一直貌合神離,但礙于這門親事是雙方長輩早在他倆幼年時,就訂下的,哪怕滄山派被禦屍宗滅門,隻剩下大師姐這一個小小孤女,趙家也沒因此悔婚,反而在趙元慎年過弱冠時,就依照約定迎娶滄山派掌門之女裘雲音。
可哪怕溫柔婉約,知書達理的裘雲音得到了所有趙家長輩們的喜歡,卻依舊沒有得到夫君一點點的憐愛。
婚前趙元慎就曾經當衆折辱過裘雲音,說她性格軟弱,長得也一般,資質又算不得好,不過中庸之輩,又是滄山派遺孤,哪裡配得上自己。
似還聽了什麼風言風語,認為裘雲音和李錦繡之間,假借師姐弟之名,實則舉止親密,暧|昧不清。
李錦繡就因為這事,曾暴揍了趙元慎一頓,趙家十幾個門生拉都拉不住的,要不是後來大師兄見打得過分了,再假模假樣勸架怕是要鬧出人命,硬把他架開了,否則他能直接把趙元慎的根基打廢。
因為這事趙元慎也不占理,趙家看在靈劍宗和被滅門的滄山派的情面上,沒跟李錦繡計較什麼,江寒溯也隻是象征性的,罰他閉門反省幾日,甚至都沒有逼他現身道歉。
反而是趙元慎在趙家的逼迫之下,傷還沒好利索,就遠上靈劍宗,當面向裘雲音賠禮道歉。
李錦繡記得特别清楚,當時大師姐說,你既如此不情不願,那這門親事不成也罷,但你捕風捉影,言語中傷我小師弟,我同你沒完!
兩人鬧得不歡而散。
可是後來,兩人還是在雙方長輩的調解之下成了親。
誰曾想這個趙元慎婚後不僅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經常出門辦事,短則半個月,長則數月不歸家,外面風言風語都在傳,說他厭惡裘雲音,隻是礙于家中長輩逼迫,婚後常在外躲清淨。
在數日前,一個自稱是趙長公子外室的男人,找上了門。
生得貌美如花,面若好女,哭起來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我見猶憐!隻一記眼神就能勾得男人三魂七魄齊齊升天!
得知這些時,李錦繡氣得夠嗆,牙齒和拳頭都咯噔咯噔作響。
好你個趙元慎!
竟是這般風流成性,涼薄寡情的渣男!
大師姐都為你生了兩個孩子,你竟不知好歹,背着她在外頭偷腥,連男人都敢玩!
李錦繡怒極反笑。
好。
你等着。
他點點頭,去死吧!
氣得他一扭頭,就想去找趙元慎算賬,豈料撞到了堵人牆,李錦繡壓根沒注意到身後站着個人,冷不丁撞了上去,心髒瞬間一顫,這熟悉的寬厚感,傲人的胸肌,驚人的柔韌,他以前摸過。
還沒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迎面就被人勾着後頸捂住嘴,三兩下将他拖走了。
一直拖到無人的角落,身後侍女們的聲音漸漸消失,周圍越發昏沉,對方才将他松開,像是對待什麼不值錢的玩意兒一樣,直接将他甩到一旁。
李錦繡順勢轉了幾圈,才弱柳扶風般伏在假山上,一回眸果然瞧見了燕師兄!
他就知道,三個師兄中就屬燕師兄的胸肌練得最好了,打小師兄弟在一起修煉時,李錦繡常常盤腿坐在燕雨真的後腰上,幫他數俯卧撐的次數。燕雨真修行不一定努力刻苦,但對身材方面的鍛煉從不松懈。
“好巧啊,居然在這裡遇見了……那什麼,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李錦繡奉行着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惹不起還能躲不起麼?
可才溜了一步,後領就被一隻大手從後抓住,哧溜一聲,就将他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