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泳池酒局裡幾乎全是圈内新人,而時下娛樂圈裡的新面孔,又有不少也是商政兩界大佬們的子女。
也就是說楚瑰意不僅是他們娛樂圈裡的前輩,還是貴族圈裡的上位。
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不忌憚楚瑰意。
這位不管是在哪個圈子裡風評都很好的楚家大小姐,從小就是頂格上位者的存在。
每個人都渴望着見她一次,得她一次垂青或是照顧,亦或者僅僅隻是,讓她記住自己。
似乎還真沒有誰得罪過楚瑰意,也不知道是沒有人敢,還是說楚瑰意當真是菩薩脾氣,包容每一個人。
又沒準一切隻是......幸存者偏差。
大人們諱莫如深,小輩們則是真不知道。
“楚總。”“楚前輩。”“楚老師!”
有一些和楚瑰意從前有過認識機會的都連忙開口,人卻往後躲着,生怕觸了黴頭。
蘇星塘跟楚瑰意也算說過話,因為自己母親與楚瑰意在生意上有點往來,也因為推薦她上郵輪的那位大老闆是楚瑰意這次的合作方之一。
“前輩。”她就站在林琦行對面,現在避無可避,隻能硬着頭皮跟楚瑰意當面問好。
“......蘇小姐,你好。”楚瑰意保持着風度,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卻沒有停在蘇星塘身上。
她看向一旁的林琦行,确認對方神情自若,沒有哪裡不舒服。
很好,就算楚瑰意不來,林琦行應該也能自己獨力處理這種狀況,隻不過今天的亂子,楚瑰意還就非要出手管一管。
“前輩您請這邊。”蘇星塘是這個酒局的東家,又是這裡最當紅的一個,楚瑰意來了自然還得她主持招待。
楚瑰意卻不領情。
“不必請我,這一趟本來就是我請大家,你在我的郵輪上用我的泳池招待别人,卻對我親~自~請的貴客冷嘲熱諷,到底是......”楚瑰意目光一斂,終于又施舍着看了蘇星塘一眼,“誰給你臉了?”
蘇星塘陣腳大亂,差點都要原地跪下。
“前,前輩,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
“——既知道在座的全是客,怎麼還有人想做主了?”
楚瑰意氣定神閑,說罷隻是冷笑,全程并沒有跟林琦行交談半句,卻每一個字都在給她撐腰。
隻是别人聽出來了,林琦行倒是仍在雲裡霧中:這蘇星塘不是楚瑰意的小甜心嗎?
她不是白色蓬蓬裙和玫紅色搖椅的主人嗎?
前輩好狠啊,說斷就斷,想換就換,都不留點顔面的。
“對對對不起楚前輩,楚總!”蘇星塘慌得連稱呼都不知道用哪個才好,“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騙我。”
蘇星塘擡起手來想要指向林琦行,卻驚覺自己連站好都十分困難。
她居然怕得四肢發軟。
而蘇星塘其實不必這麼怯楚瑰意的,她自己家裡多少也算個資本,遑論她這趟還有大老闆撐台面。
隻是這楚瑰意不怒自威,尋常看着挺好相處的模樣,怎麼才往前近了幾步,就讓人不自覺地渾身發抖呢。
甚至是想再開口辯解什麼,蘇星塘都覺得沒了力氣。她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地發虛,冷汗順着背脊往下,縱是身上本就穿着速幹的衣服,卻依然涼寒徹骨。
這是一種很原始、很本能的生理反饋。
林琦行在一旁看得出神。
楚瑰意的上位者壓迫感很特别,那并不是一種純粹的讓誰低頭的征服感,她更像是因為與生俱來的氣場,讓見者自動産生了與之雲泥有别的地位差。
她血脈高貴,品行高潔,所以她天生就該在雲端上,你打心眼裡認同這種上位者。
沒錯,是認同,是自覺的臣服,而不是通過殺伐和暴虐奪得了高位後,靠着一股子臭烘烘的腥氣,迫使誰不得不害怕自己。
楚瑰意看向别人的時候,确實是讓人很有壓力,但她隻讓你自省,而不是生懼。
你知道她會給你垂憐和保護,你甚至期盼她這麼做,而不是迫于害怕受到傷害而低下頭。
你渴望被她統治,生怕自己辜負了她的護佑、配不上她多看你一眼。
這是一種獨屬于女性的威嚴。
“我本來聽說這裡攢了個新人局,就想着過來看看我退圈的這麼幾年,影視界又發展出了哪些新面孔可供大銀幕呈現。”
楚瑰意說着話擡眸掃了掃在場的人,“嗯,還是挺有意思的,牛鬼蛇神,物種豐富。”
她又轉過臉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後的堂妹楚棠念,“不知道網友們覺得這屆新人怎麼樣呢?”
衆人一愣。
隻林琦行還在看楚瑰意,思索她這種不怒自威的神情自己該怎麼演,聞言卻也不明所以:網友?什麼網友?
“嗯,不好意思噢,讓一讓。”楚棠念舉着手機轉了一圈後又往前擠了擠,“自我介紹一下,本人不巧也是姓楚,是個剛入行的小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