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林琦行趕緊送上餅子,“前輩要不要喝點牛奶?”
“好啊,有勞。”楚瑰意一邊說着,一邊拿起地圖吹了吹,把修改過的地方重新确認了一遍。
林琦行戳了一盒牛奶,也跟卷餅一樣遞到了楚瑰意嘴邊。
“我自己來,多謝。”楚瑰意接過牛奶。
這個又不髒手,她還是能自己喝的。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把兩條路線都修改了出來。
楚瑰意出去跟衆人說了改動,林琦行留在帳篷裡換昨晚的土著衣裳。
這織雲部落不太面世,林琦行算不上有多了解,衣服穿到身上總覺得别扭,因為有幾個系帶她根本搞不清楚該怎麼繞。
直到楚瑰意跟劇組的人做好了溝通又返,“可以走了,林小姐。”
她站在帳篷門口沒有直接進去,就算裡面是同性下屬,楚瑰意也完全講究禮貌和分寸。
“前輩,能幫個忙嗎?這個衣服我搞不懂。”林琦行開口求救。
“好,那我進來了。”
楚瑰意掀開簾子,“哪裡搞不懂?”
“哪裡都搞不懂。”林琦行一臉無措,“腰這裡有兩條帶子該纏在裡面還是外面?還有這裡,褲腿這裡,是要往上還是往下?”
明明都偷偷看過楚瑰意身上穿好的樣子,林琦行卻還是沒能成功換好衣服,有點挫敗,頗受打擊。
她沮喪的樣子很可愛,無意識嘟起的嘴唇十分俏皮,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如何下手的模樣,也很讨人喜歡。
“啊等等,似乎懂了。”林琦行重新看了一眼楚瑰意身上的裝扮,又覺得自己可以了,“是繞兩圈啊,怪不得呢。”
織雲島林子裡有不少奇怪的蟲子,所以裝束講究一個嚴絲合縫,盡量減少皮膚外露,免得被咬一口徒增煩惱。
所以綁帶多了點,也是為了布料纏得密實些。
“嗯,沒錯。”楚瑰意點點頭,直接搬了個小凳在林琦行跟前坐下,“褲腿我給你綁吧,你那麼容易過敏,還是防嚴實些的好。”
她先拿了一罐藥水出來,用力晃了幾下搖勻,“這是部落裡給的,能對抗一點蟲咬,你皮膚敏感,先給你預備着塗上一點吧?”
“好啊。”林琦行沒有異議,她可是被最最尋常的蚊子伸着腿碰一下都要長大包的倒黴體質,莫說是蟲子咬不咬她了,恐怕是林子裡的花草碰一下,她都有可能起疹子。
來之前林琦行備好了藥,倒沒想楚瑰意還記得自己皮膚敏感。
真好啊,這到底是誰在給誰提供情緒價值嘛!
“來。”楚瑰意把林琦行的褲腿往上卷了些許,在她的小腿上噴上勻好的藥水,又用手拍了幾下。
觸感清涼,力度很輕,但林琦行還是縮了一下。
“嗯?不舒服嗎?”楚瑰意擡起臉問。
她的眉骨高聳,從下往上看的時候像是皺着眉頭,自帶隐怒,頗為嚴肅。
但楚瑰意其實隻是看向了林琦行而已,奈何她長得确實太有攻擊性了,随便一挑起眼就是道鋒利的刃。
“沒有,沒有不舒服,隻是不好意思。”林琦行實話實說,“前輩,還是我自己來吧。”
“怎麼就不好意思了,不會穿這衣服不好意思,還是我給你抹藥水不好意思?”楚瑰意逗了一句,故意又捋起林琦行的另一邊褲腿,往她的小腿上噴了兩泵藥水。
林琦行的小腿确實很好看,之前在郵輪的時候楚瑰意就已經見識過了,她們兩個雖然是差不多高,但林琦行的小腿應該要比楚瑰意還要長上一些。
多可愛啊,她手短,但腿又極長。
“都不好意思。”林琦行抿了抿嘴,但沒有再一次把腳縮回去,隻是小聲問了一句,“不是說,長輩不會碰晚輩的腿腳嗎?”
“嗯?”楚瑰意從未聽過這種說法,而且什麼叫長輩?嗯?
“你覺得我是長輩麼?”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高興。
林琦行連忙解釋,“不是,不是的,但是我——”
“——我與你不過差了六歲。”楚瑰意強調,“也不多,都是二開頭的年紀。”
“是,當然,不多的。”林琦行有些慌了,“是因為...是因為從前有長輩這麼教訓過我,對不起。”
她猶記得那個人斜着眼斥責她說:扭傷?知道了,自己抹藥吧。我是長輩,不會對你彎腰,也不會碰你的腿腳......别不識好歹。
“哪個長輩?”楚瑰意皺起眉,“罷了,沒事,别緊張,也别道歉,但這個長輩說得不對。你身上的任何部位都屬于你,隻屬于你,所以隻有你願不願意被碰,嗯?”
“嗯。”林琦行認真點頭,“知道了,前輩。”
“所以也不用不好意思。”楚瑰意順手幫林琦行纏好了綁腿的帶子,“剛才不也喂我吃飯了嗎?我莫非也要不好意思?”
這話才剛說出來,楚瑰意就覺得有些噎口了,因為她剛才似乎還真的有那麼一瞬羞赧。
卻不是因為自己被喂了卷餅,而是因為林琦行盯着她看,看得不加掩飾。
身為萬衆矚目的焦點,楚瑰意自小就不怕任何人的窺探和注視,為何偏就被林琦行看得專注了些,倒紅了耳根呢。
古怪,真是古怪。
她拾起桌上的土著帽子往林琦行腦袋上放,“帽子也要戴好,保護好頭發,這林子裡有一種喜歡吃頭發的小飛蟲。”
“啊?”林琦行聽得吃驚,“吃頭發?”
“對啊,吃頭發。”楚瑰意可沒騙她,是真的有,“每一根都要藏好咯。”
她說着把林琦行兩邊的發絲往耳後梳了梳,編了個小辮折進了帽檐,“可以了,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