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隻開了明骊那邊的床頭燈。
明骊給她找了個暖水袋,但她不要。
“等會兒就熱了。”顧清霜睨了她一眼:“還是說你在拖延時間?”
明骊無奈地笑:“怎麼可能?”
她吻了下顧清霜的額頭,但顧清霜竟下意識往後躲。
明骊手上的動作有些僵,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松開她,“我去洗澡,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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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的熱氣已經消散殆盡,甚至還有點冷,明骊打開花灑,磅礴的熱水一瞬間把她的皮膚燙紅。
這樣的流程明骊已經經曆過很多次。
明骊今年25歲,有些人可能才剛研究生畢業在找工作,但她已經結婚三年。
說起來,顧清霜比她還大五歲,上個月剛過了三十歲的生日,從小到大就是天之驕女的顧清霜向來被人追捧,可她的感情史也空白得可憐,隻有占據了她過往大半人生的沈梨燈。
顧清霜的過往明骊隻是隐隐聽說,兩人本就是合約婚姻,又都是很有邊界感的人,所以明骊從未在顧清霜口中聽過沈梨燈的名字。
當然,明骊也從未參加過顧清霜的好友聚會、同學聚會等等,她出席的場合大多是一些名流晚宴,被顧太太帶出去撐門面,在大衆面前狂刷她們這一脈的存在感。
明骊從進入這段婚姻開始就是發懵的狀态,懵懂但兢兢業業地完成到極緻。
其實她跟顧清霜剛結婚時是邊界感很強的,兩個人除了在大衆面前扮演恩愛妻妻時會有肢體接觸,剩下時間裡,哪怕同睡在一張床上,也不會有任何觸碰。
可忘了從哪天開始,大抵是在顧清霜參加了一次同學之間的聚會,回來時喝得爛醉如泥,卻又不停往她懷裡拱,親昵地喊她阿骊,還吻她的側頸,吻她的臉頰,吻她的唇。
那時明骊傻傻地以為她喊的是自己,後來才知道她喊的是阿梨。
此阿梨非彼阿骊這句話在那時也十分具象化。
到現在明骊都不知道顧清霜那天發生了什麼。
顧清霜是個悶葫蘆,把什麼事都往心裡藏,明骊除了在接吻時能撬開她的嘴,其他時候都拿她沒有辦法。
可從那次以後,她們時不時會有身體接觸了。
身體比她們更誠實,尤其顧清霜是個需求還挺強的人,也可能是察覺到了DO的樂趣。
顧清霜壓力大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也會想用這種事來發洩。
偶爾還會把明骊肩膀或是脖子咬破,明骊雖吃痛,卻也隻是笑着親親她的眼睛。
一般這種時候,顧清霜都像化成了一灘水似的,格外聽話。
明骊從最初的青澀到現在,已經能輕車熟路把顧清霜的高冷僞裝撕掉,那道清清冷冷的嗓音悶着發出幾個音節時也格外動聽。
明骊的欲望不似顧清霜那麼強烈,可能是還沒到高需求的年紀,也可能是心裡裝了太多事。
所以也不是每次顧清霜想要時明骊都會想,畢竟顧清霜不會像明骊去調動顧清霜的身體一樣,去幫明骊去調動她的身體。
久而久之,明骊也養出了自己的方法,洗澡時她會把水溫調高一些,伸手摸自己的耳垂和側頸。
她的耳垂和側頸是她的興奮點,這還是在某次Do時顧清霜不經意摸過,她才察覺到。
洗澡時調動了自己的身體,洗完澡以後就能更快地進入狀态,也會把顧清霜伺候得更舒服。
在她們的婚姻關系裡,明骊處于下風,所以在這種事上,明骊也是服務型的。
明骊洗澡隻用了五分鐘,出來時身上還沾着水汽,房間裡溫度有些低,她才察覺到是顧清霜開了空調。
外邊大雪紛飛,溫度低至零下五度,「顧園」的暖氣生怕燒得不夠熱,但在這樣的房間裡,顧清霜打開了空調。
明骊已經見怪不怪,她從櫃子裡找了件寬松輕薄的睡袍,随便套在身上走到床邊。
隻見顧清霜已經閉上眼,呼吸平緩,看起來像睡着了。
明骊蹲在床邊盯着她看了會兒,床上的人懶洋洋地開口:“做不做?”
還是那副高傲的、清冷的姿态。
明骊去咬她的睡衣,吻她的鎖骨,顧清霜睜開眼,那雙眼裡的警惕降低很多,卻還是帶着幾分漠然。
明骊不喜歡她這樣的眼神,手指劃過她的眼睑,“開心點。”
明骊溫聲哄她:“寶貝。”
也隻有在床上,她才會如此親昵地喊顧清霜。
明骊的身體比她的心更熟悉顧清霜,也更貼近顧清霜。
明骊體溫高,跟顧清霜身上還餓溫度形成了鮮明的反差,明骊感覺自己像在捂化一塊冰,起初明骊也有點抗拒她的體溫,可後來喜歡上了她,也就顧不得在靠近她冰冷的身體時會覺得不舒服,反倒會先考慮她怎麼那麼冷啊,恨不得讓自己的身體更熱一點,好讓她更感覺更溫暖一點。
有時候覺得人真傻啊。
分明知道愛是最沒用的東西,也清楚知道對方不愛自己,可當自己能為對方做點什麼的時候,總會樂不可支。
明骊以前覺得燃燒自己去為别人取暖很愚蠢,可現在她也變成了愚蠢的人。
還樂在其中。
顧清霜很快就化成了一灘水,她的眼尾泛着紅,身體的溫度也升了上來。
高昂的絲被卷成了團,早已不知扔去哪裡。
燈光很暗,卻照得明骊那張臉愈發明豔,顧清霜的手撫向明骊,摸到了她鬓間的細汗。
顧清霜啞着聲音笑:“累了?”
明骊怕她疼,已經放緩的動作忽然猛烈起來,把顧清霜那帶着一絲挑釁的嘲笑聲給沖擊得支離破碎。
……
紅绡帳暖,白日調笑,一場春光大夢。
明骊沒能準時卡住六點的時間,等她把顧清霜從浴室裡抱出來時已經六點十分了。
平時顧清霜基本都會在做完以後休息幾分鐘,然後自己去浴室清洗,除非很晚或是她很累了。
但今天顧清霜特别懶,做完以後嗓子都是啞的,下床時竟然差點摔倒。
明骊幹脆抱着她去了。
她先給顧清霜找了衣服出來,又着急忙慌地找自己的衣服。
顧清霜見她慌亂,聲音低啞地問:“你慌什麼?”
“去遲了母親要說的。”明骊說着套上衣服,可是衣服套反了。
顧清霜垂了下眼,又無聲歎了口氣,似是妥協:“我陪你去,她不會說的。”
顧清霜走到明骊身邊,扯了扯她的衣服:“穿反了。”
明骊怔住:“你要去?”
顧清霜不疾不徐地穿上衣服,反問:“不行?”
當然可以。
但顧清霜以往是從來不參加這種宴會的。
不然顧母不會一直逼着明骊去做那些事,但現在顧清霜主動要去參加宴會?
明骊不敢想象顧母的表情。
“行啊。”明骊笑着說:“母親要是看見你願意參加晚宴,估計會很高興。”
顧清霜聞言,扯了扯嘴角冷聲道:“我并不願意。”
她已經穿好了衣服,順帶關閉空調,聲音帶着清冷的啞感,“隻是今天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