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其餘三人,醫生隻想把自己耳朵捂住,生怕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喬景書接觸卓曼的次數幾乎屈指可數,本以為自己會意外,但真聽到了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李桐隻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歎了口氣,接受了事實:“我還有幾年可以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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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甯波回上海的晚間高鐵上,卓曼收到了黎越洋秘書喬景書的正式邀約:黎越洋想要和她商談遠舶收購的問題。
黎越洋有她的微信,卻請秘書聯系,很顯然,這是一次正式的商務會面,卓曼心裡不舒服,便沒有立刻回複,隻看了一眼郵件,又繼續躺回高鐵座椅裡。
她昨天一大早去的甯波,萬般斡旋折騰,全程沒怎麼休息,這時候隻覺困得不行。
到了家裡,行李扔在玄關,卓大小姐直接躺倒在沙發上,又閉目休息了十幾分鐘,才緩過勁來。
卓曼睜開眼,摸了摸眼前的毛毯,自上次在這裡與黎越洋見最後一面已經過去了許久,即使最近天氣轉熱,在沙發上睡覺仍顯冒失,可卓曼睡在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多。
她覺得自己那天的最後一句話不該說。
卓曼一直清楚自己怼人功力天賦異禀,她同樣明白,一段良好的關系,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首先要避免或減少對抗。
即使再生氣,即使不喜歡,也不該那樣敵對地為黎越洋整個人下定義。
黎越洋那樣好脾氣好風度的人,也是在聽到那句話後才失去顔色。
卓曼不願意再進一步愧疚這樣是否傷害到黎越洋,因為如果細細計較,她同樣被黎越洋傷害到。
卓曼翻了個身,回複喬景書:可以,時間地點你們定。
另一邊,喬景書和黎越洋正在從北京去往上海的高鐵上,收到卓曼的回複,喬景書也不管人是否在休息,第一時間蹲到閉目養神的黎越洋身邊:“黎總。”
黎越洋眼珠微動:“嗯?”
“卓總剛剛回複,時間地點等我們安排。”
黎越洋睜開眼,歪頭看了喬景書一眼,冷靜客觀道:“你看看我的日程,排個時間。”
像是預料到她會這麼說,喬景書立時對答:“要麼把今晚陳總的會面推了,見一見卓總?”
不等黎越洋問,喬景書接着體貼解釋:“您臉上的傷,見陳總不太方便。”又暗搓搓補充,“見卓總正合适。”
黎越洋還愣了幾秒,才明白她的意思,一時覺得自己那麼多段戀愛都白談了,還不如個嚴肅的小秘書。
于是黎總正經地微微點頭:“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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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曼覺得她和黎越洋多少都有點毛病,哪家好人每次見面都是深更半夜。
這回人家的冷面秘書說了:隻有這個時間有空,黎總身體不适。
如果隻是前半句,卓大小姐高低要陰陽回去,什麼日理萬機的總裁啊,這麼大譜呢,誰邀的約啊。
聽到後半句,卓大小姐心軟了:“噢,那就晚上吧。”
于是卓曼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換,就拖着白天去甯波的樣子去黎越洋的酒店會議室。
黎越洋常年出差,上海來得十分頻繁,卻沒想過置個産業,每次來隻下榻有些投資關系的酒店,酒店的各種配套服務更是用得淋漓盡緻。
知道卓曼要來,黎越洋還緊張了一會兒,換了身輕便沒有距離感的衣服,也沒再邀請人去套房,隻将人請到會議室。
果然,卓曼一進門便注意到黎越洋受傷的右眼,一時間什麼矯情的扭捏心思都沒了,偏偏心裡還生氣,出口的關心也硬邦邦的:“怎麼弄的?”
黎越洋看着她進門後的情緒變化,心裡又開心又難過,軟聲應下:“運動的時候不小心。”
卓曼坐到她對面,又看了她一眼,這才将眼神收回來,克制自己的關心,強行回歸主題:“聊遠舶?”
見她不再多過問傷口,黎越洋輕輕歎氣,又很快收拾好心情:“嗯。”黎越洋給她斟茶,“上周,徐廣華找我,說願意把遠舶賣給我。”
這事卓曼并不知道,但很快想通其中緣由,又明白了黎越洋告訴自己的原因,卓曼無奈歎道:“你但凡早一天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