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很幸運。”
幸運從少時喜歡的人,在歲月的兜兜轉轉裡終于走到了一起,幸運她曾以為落空的期待與向往,在空白的時間後得到了最好的回應。
徐珍笑,輕歎:“傻。”
傻女孩兒,輕而易舉就釋懷了過去的難過與失落,忘記了流過的眼淚和孤獨的時光。
卓曼很少在徐珍面前嚣張,此時被說“傻”也不過是一闆一眼地反駁一句:“沒有。”
她明白徐珍的意思,但卓曼始終覺得,那些所謂傷心過往,都是她自己給自己加的戲,與黎越洋無關,黎越洋不需要對每一份暗戀負責,更何況,卓曼從不缺愛人的勇氣。
喜歡就喜歡,不被喜歡就為自己的期待買單,下一次,喜歡依舊去喜歡。
徐珍不和她辯駁,看到她生活開心便也滿足:“行兒,你們過的開心是最重要的。”
卓曼點點頭,終于反問:“姐姐,你現在過得開心嗎?”
徐珍也沒有任何遲疑和猶豫:“開心啊,佳信好好的長大,診所越來越好,你也越來越好。”
小區的單元樓已經近在眼前,徐珍又玩笑道:“在北京,不愁房車工作,能穩定生活已經很幸福了。”
“噢,”卓曼眼神好,看着單元樓下的車輕聲道:“我覺得可以更好一點。”
白自恒親自送佳信回來,大概是樓上沒開燈,知道徐珍還沒回來,便幹脆在樓下等着,佳信玩了一天,累得睡着了。
徐珍反應過來,快步上前打招呼:“爸。”
白自恒點頭算是回應,目光穿過徐珍看向卓曼,隻等着她過來打招呼。
卓曼面色平靜,不痛不癢地飄了一句:“爸。”
“嗯。”白自恒應道。
場面有點冷,白自恒又關心一句,“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回。”卓曼走近,見徐珍已經彎身要去抱佳信起來,便叮囑道,“姐,你和佳信先上去,我和爸說幾句話。”
從禮儀上來講,這時候應當邀請白自恒上去坐坐,但卓曼不想。
徐珍也是一愣,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也不想拆妹妹的台,隻好應下:“行兒,天兒冷,早點回家。”
白自恒一直沒表态,對她倆自顧自的安排也都默認下來。
等徐珍抱着佳信離開,他才側了側頭:“外面冷,到車裡聊?”
卓曼沒應,隻吸了吸鼻子:“長話短說,我和黎越洋在一起了。”
生怕白自恒裝聽不懂,她又補充,“是會有性生活的那種在一起。”
果然,白自恒聽到這裡,面上根本裝不下去,眉頭輕皺。
卓曼笑道:“我喜歡她,喜歡了十幾年,和她在一起是我想要和她在一起,和任何其他因素無關。您呢,也别整那些電視劇裡的一套,甩錢,黎越洋比你有錢多了,搞點手段,現在反腐反貪挺嚴的。”
“還有,徐珍是你女兒,不是你下屬,她不欠你的,倒是你幾十年不見人,以後想見佳信,請你配合她的安排來。”
不給白自恒說話的機會,卓曼又誅心道:“不要搞到最後,佳信也讨厭你。”
她用了“也”這個字,白自恒的眼神微微垂下一秒,又恢複到與她對視的狀态。
卓曼将自己想表達的說完,也不指望他能立刻都消化認可,她隻想表明态度,按自己表明的态度那樣生活,她要捍衛她們說不的權力,她們選擇人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