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諾回答:“晚上一個人在外面喝酒不安全。”
甯雪卿撩頭發的動作頓住,轉頭看向遠處亮着燈的戶外吧台。
“對哦,我喝酒了。”
“嗯?”
甯雪卿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我開車來的,喝了酒就不能開回去了。”
這……
明諾扶額,甯雪卿生活裡偶爾很馬虎的習慣這麼多年一直沒變。
很早以前她們在一個劇組裡,甯雪卿拍戲的時候特别投入,仔細,但生活上會出其不意地犯個大迷糊,比如有次她把墨鏡戴在頭頂,到處問别人有沒有看見她的墨鏡。
甯雪卿讨厭麻煩,生活助理在的時候會整理她的箱子,如果不在,她就會一股腦把東西囫囵塞進去。
明諾記得有回甯雪卿的生活助理高燒請假了,甯雪卿又讨厭不熟悉的助理動她的私人物品,就自己往裡面塞,結果箱子都拉不上了,還有一大半東西堆在床上。
裝不下怎麼辦?
于是甯雪卿問旁邊幾個房間的人有沒有多餘的箱子,問到明諾那裡,明諾想了想,說:要不我先看看還有多少東西?
到了甯雪卿房間一看,明諾覺得根本不是箱子小的問題,征得甯雪卿的同意後,重新幫她整理箱子,很快就全部裝好了。
甯雪卿笑起來很甜,上揚的嘴角邊有小小的淺窩,她俯身從後面搭上明諾的肩膀:你有魔法哎!
為表感謝,甯雪卿一折一折地挽起明諾的襯衣袖口,給她的袖邊别上一枚櫻桃發夾。
甯雪卿仰起臉對她笑:送給你。我買的是一對,超可愛,我還有個小檸檬。
明諾看着櫻桃,不敢擡頭,但她知道,甯雪卿的笑容一定像初夏的第一口青檸薄荷,沁潤心脾,清甜的冒汽水泡泡。
盡管她們的來往算不上多,但明諾每一個點滴都記得很清晰,它們對于一個默默的暗戀者來說,是十分不易尋得的寶物,要收進夢鄉珍藏。
明諾拿起水壺,往甯雪卿的杯子裡倒了半杯純淨水。
多喝清水能解點酒。
甯雪卿看着明諾,歪頭,眼瞳晶亮:“我在旁邊景區租了套房子度假,開車路程十分鐘,你能送我嗎?”
她看看四周的夜色:“好黑哦。”
明諾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我剛剛也喝了酒,不能開車。”
河面吹來涼風,甯雪卿抱住肩膀,指縫間露出雪白的手臂。
明諾拾起椅背上的薄毯遞給她。
甯雪卿披上毯子:“慶功宴?”
明諾想到明燕組織的尴尬相親,莫名煩躁:“不是,我媽咪叫我陪她和她的朋友吃飯。”
甯雪卿點點頭,眉眼彎彎:“和家人吃飯很好啊,我還以為你演唱會結束去應酬呢。”
明諾心頭一動,看向她的眼裡微光潋滟:“你知道我今天演唱會?”
她有加甯雪卿的私人微信,經常發隻對甯雪卿可見的動态,有工作行程,有分享生活,但是甯雪卿從來沒點贊過,十年來一直如此,她總覺得甯雪卿是把她屏蔽了。
甯雪卿從包包裡翻出一張明諾演唱會的票:“我就住在附近,有好聽的歌當然去聽咯。”
甯雪卿原來有看過她的動态。
還誇她唱歌好聽。
橘調的燈光照進眼眸,明諾心裡暖洋洋。
“既然就在附近,你介意我騎單車送你回去嗎?”她問。
“單車?”甯雪卿好奇,“你還帶自行車開演唱會嗎?”
明諾粲然:“沒有,酒店别墅裡配的,私人碼頭還有小船。”
甯雪卿站起身,略微俯身向她湊近,耳墜懸在兩人的臉龐之間搖啊搖:“那你帶我。”
從眼前甯雪卿的容顔漸漸放大,到結巴地說出那聲好,再到推着單車走上濱河綠道,明諾的大腦好像坐了一趟彩色的過山車,等她稍微清醒,心跳又在甯雪卿坐到她身後的瞬間倏然加快。
“我有點害怕掉下去。”甯雪卿一隻手虛虛地環過明諾的腰,捏住一小角她的衣服,“這樣可以嗎?”
明諾握住車把手,踩上踏闆:“好,出發咯?”
“出發!哇喔——”
印着酒店logo的單車駛出林蔭,風掠過路燈,吹動她和她的長發,月色融融,風聲裡回響甯雪卿輕快的笑聲。
“你說,你也喝酒了,不能開車。”
“嗯。”
前路有點颠簸,甯雪卿收緊手臂,前胸柔軟地貼上明諾後背,嬌唇靠近她的後領:“好甜,你喝的櫻桃酒嗎?”
潮熱的呼吸似有若無地在那處撩撥,剛才消下去不久的脹熱加倍地反彈,明諾低低地呼出熱息,打了個激靈。
她動動喉嚨,壓抑的聲線勉強平穩:“朗姆酒。”
甯雪卿疑惑地咦了一聲,鼻尖碰到明諾肩頭的發絲:“那你身上的櫻桃酒味是什麼?”
她們上一次近距離接觸時,明諾還沒有完成分化,也許甯雪卿還把她當作以前那個沒有味道的小妹妹,不知道她分化後是什麼味道。
可這又不是香水,omega真的會聞不出alpha的信息素嗎?
明諾垂眸片刻,嗓音微微發啞:“是……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