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裡人雖然多,但聽說給的待遇倒是比青牛寨的好,因此有不少本來帶着二當家的命令去卧底的山賊們,慢慢的也就真的變成了黑風寨的人。
張大力算是裡面少有的比較講義氣的山賊了,即便待在黑風寨裡,卻也三不五時的會向青牛寨裡彙報關于黑風寨的消息。
大概也和當初是大當家的給了他一碗飯,才讓他活下來的緣故吧。
“沒辦法,我們寨子之前被二當家帶走的不少,剩下的人不是沒上過道就是老弱病殘。你說說,你都看見那工廠的架勢了,我現在再讓你去和那工廠打劫。你敢去?!”
……他要是有那個膽子,倒也不至于在青牛寨這麼久,也隻能夠在廚房倉庫這樣的地方打轉了。
牛老三扯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我,我,我自然是不敢的。”
“哼!”雖然對于牛老三的回答早有預料,但是等親口聽他說出來後,鄭财來還是覺得自己一陣頭疼。
看着這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就頭疼呀!
“那不就結了!找機會把消息遞過去給張大力,别說那巨獸和巨掌的事情,你就挑着那有錢的地方讓他誇!最好讓黑風寨他們去送死的時候,也可以替我們探探路,看看還能不能把二當家他們救出來!”
牛老三把自己的腦袋點的像是小雞啄米,看的鄭财來越發氣急,“知道了還不快去辦?!”
“诶?诶!好嘞,馬上,馬上就去!”
可惜,來回奔波這麼久,還沒撈上一口水喝——牛老三有點遺憾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結果發現這一舔倒是掉了幾塊皮下來。
這,這——
這是大兇之兆啊!
……
“真的假的?”張大力在黑風寨呆了快兩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麼個工廠,而且還是從青牛寨裡出來的消息,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你該不會是剛剛喝了酒吧?”
一天之内被懷疑了兩次喝酒,牛老三的臉都漲紅了,他沒好氣的渾身翻動了一下自己快半個月沒洗的衣服。一股濃重的汗味夾雜這塵土飛揚着就籠罩了這麼個不大的位置,“你聞聞你聞聞!哪來的酒味?!我都多久沒喝酒了!”
說着說着,他又盯上了張大力腰間挂着的水囊,“你身上帶了水?這可太好了!快!快給我喝一口!我都快要渴死了。”
還沒等張大力回答呢,就急不可耐的上手想要去解那水壺下來。
“别!先别動!”被牛老三的臭衣服打了個措手不及,張大力一隻手緊緊捏住了鼻子,一隻手沒好氣的把他的手拍開,“不是我說你!牛老三,你自己不就是負責廚房的嗎?怎麼有事沒事不給自己好好收拾收拾,這味兒大的!這都十天沒洗了吧?!”
“這不就二十天沒洗澡嘛!”牛老三沒什麼好聲氣的說,“你當青牛寨是黑風寨呢?每天能給你按時按量的發喝的水就不錯了,還想要洗澡呢你!美不死你!”
他不解的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裳,“真有那麼臭嗎?我自己個怎麼就聞不着呢?”
“那是因為你都被腌入味了!當然自己個就聞不着了?!”張大力嫌棄的瞥了他一眼,用手做扇使勁的在鼻子前揮了又揮,這股味道真的經久不散。
不舍得用自己腰間新得的水囊給牛老三喝水,找了截之前用的竹筒給他倒了半杯出來,嘴上卻還追着問:“寨子裡現在不至于吧?我出來的時候,不記得那小溪裡的水還挺多的嗎?”
牛老三不疑有他的接過竹筒一飲而盡,奔波了一天的喉嚨終于舒服了不少。
這才有空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沒好氣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寨子的水,細的比手掌也寬不了多少,就這還算好的呢。之前二當家的說了,這水啊,估計再用上一個多月估計就沒了,這不才着急忙慌的想要趕緊找個合适的地方搞補給或者搬寨子嘛!”
确實,這都多久沒下雨了。
這附近的幾個村鎮和縣城裡的活人,能逃的都逃了,剩下不想逃的要麼在家等死,要麼就像他們這樣幹脆落草為寇的求個活路了。
雖然聽說了這個關于工廠的消息,但那份可以作證的鮮豔圖畫被帶走了,這一下子就沒有了消息的來源和證據,他還要想個什麼由頭,裝作不經意的和他上頭的那個管事提一嘴才行。
張大力暗自思忖着,本來還想拍一拍牛老三的胳膊讓他放心,但是剛一擡手,就想起了剛剛聞到的那一股濃烈到近乎刺鼻的味道。
退而求其次的點了點頭。
“行了我辦事你放心,回去就告訴大當家的,最遲明後天,我保證讓這關于工廠的消息傳遍整個黑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