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生不就是仗着是村長的兒子!
才讓廠長知道了他會水,才有機會和那會養魚的小屁孩陳樹葉一起,去管理了魚塘嗎?!
養魚他雖然不會,但是他也會水啊!
就算水性沒有陳水生的好,但陳二蛋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哪裡就差了!
陳水生變成了魚塘管理,他還能夠用對方是村長兒子這件事情來安慰自己。
但是——陳四麥又是憑什麼?!
尤其是自從知道了管理神田和魚塘都算是小管事,工錢比他們這些普通工人來的多不說,就是出門都要更受那些未婚小娘子們歡迎些。
不就是種地嗎?
陳家村哪個人不會啊?
就算是他陳二蛋,那也是三歲起就跟着爹娘一起下地了的!
要是真的能把那些神田交給他管,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會比現在的陳四麥做的差!
可是沒有,沒有,沒有,就沒有一個機會是給他的!
憑什麼!
好不容易聽說隻要考試就能夠成為管事了,他也是想過要好好學習的,但是那麼多些字,那好幾本的課本,就這麼幾天的時間内,又要上工又要學習的,哪裡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全部都記住了的?
特别是知道上次學校的成績出來後,他看見了那些小孩們的成績,心裡就越發開始覺得不安,這才想着要不偷偷為考試做點什麼‘提前準備’。
反正不都說廠長大人是個好人嗎?!
隻是不小心鬼迷心竅了一次,而且夾帶的小抄最後也沒用上,嘴上說兩句就算了,憑什麼還要把名字都公布出來?
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燒,越想心就疼的越發厲害,怒火中燒。
把頭上的泡沫搓洗幹淨,換好了衣服之後,陳二蛋還在洗澡間多停留了一會兒,确定外面宿舍的談話聲已經徹底告一段落了以後,才從洗澡間裡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床鋪上,拉上昨日新做好的床簾,黑暗形成了一個安全又隐蔽的空間,哪怕隻是多兩塊布,都能讓人的心舒坦不少。
等到靠在背後的枕頭上,陳二蛋還是覺得心裡翻騰的厲害。
明明都已經過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的,但不知為什麼現在,他突然就對這個工廠産生了一股厭煩。
不管是考試,還是宿舍,那些個春風得意的同村,亦或者現在已經被吹上了天的廠長大人,每一樣都讓人發自心底裡的感覺到厭惡。
那要從集體宿舍裡面搬出去嗎?
陳二蛋從枕頭底下的小櫃子裡面先是把衣服挪開,才掏出了一個帶鎖的小盒子,打開鎖後,仔仔細細又清點了一遍自己現有的存錢數目。
不夠,這點錢,頂多隻能夠給單身宿舍半個月的月租。
他雖來的早,但錢卻一直沒存下來多少。原先是沒有工錢,等到後來好不容易發工錢了——如果沒有買那些東西去送給陳芙蓉就好了,但現在,難道要一直都待在這個宿舍裡面嗎?
一想到自己回來時聽到看的的那些嘴臉,陳二蛋就覺得一陣頭疼,仔細把小盒子鎖好後,便自暴自棄的整個人癱成個大字型,逃避的把頭鑽在了枕頭底下,和櫃子一起肩并肩。
就好像隻要這樣,外面的一切就都過去了……
但顯然,事情不會像是他想的這麼簡單。
把頭埋在被子裡後,整個人正在放空的陳二蛋突然感覺的自己的床簾被人掀了起來。
警覺的立馬從床上半坐起來,險些撞到了一邊的櫃子,看着掀開了自己床簾的舍友,這幾天終于和其他人的視線對上,猝不及防下,竟是陳二蛋自己下意識移開了視線,隻是控制不住滿臉的低氣壓,壓着心裡的那股火,出口的語氣也有點沖:“幹嘛?”
被他的樣子吓了一跳,無措的摸了摸自己後腦勺,“有人過來找你。”舍友指了指門口的位置。
他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了兩個之前從來沒見過的人,此刻正站在宿舍門口看着他,一個黑臉的漢子往後悄悄一讓,就讓出了背後一個滿臉好奇的年輕公子出來,說話也絲毫不見客氣,“你就是那個作弊被抓的陳二蛋?”
不是——
這個人?
TMD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