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為傾低聲咒罵了句中文,在場隻有拉爾聽懂了。
拉爾低笑一聲:“真不明白,罵别人母親做什麼——他們的母親隻管生,集中養育是政府的活兒。養歪了也跟他們的母親沒關系。”
秦為傾顯然不想理會他的打趣:“要是遇到被綁架的灰人,記得報坐标。”
她雖然對頻頻出現計劃之外的狀況感到頭疼,卻并不打算對被綁架的同胞置之不理。
拉爾平時嘴貧,關鍵時刻還是靠譜:“隻有化妝室和更衣間沒有監控,建議你們去瞧一瞧,‘商品’估計也在那一塊區域。但是要小心,那片地方是見不得光事情的重災區,别撞破了什麼不該撞破的……”
“啪”,秦為傾閉了他的麥。
監控室裡的拉爾舔了舔後槽牙,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分出一半攝像頭去注意川上愛麗絲,另一半則放在了化妝室外的走廊上。
化妝室和更衣室連在一起,裡面是沒有監控的,所以即使是天才黑客,也無計可施。
林司青暫時沒事做,倚在一旁,用終端調取了“川上命”的資料。
然後,完全不接觸娛樂圈的林司青,剛一打開娛樂圈百科,就被一長串稱号砸得差點喘不上氣。
“北聯聚居地最年輕影帝”、“最美混血男性面孔”、“北聯親善大使”、“最具實力青年導演”、“金海雕最佳劇作獎得主”、“最具盛名童星”、“粉絲最期待回歸男演員”……
與川上二字有關的信息反而寥寥,隻有一個頭銜:“川上家族遺孤”,跟着的新聞報道是十幾年前的一場滅門慘案:
名門世家,末流财閥川上家,一夜之間遭遇滅門,幸存者隻有年僅八歲的川上命,以及他剛剛出生的妹妹,川上愛麗絲。
從那次滅門慘案後,川上命就宣布将川上家的所有遺産,總計112億新元全部捐贈,隻留下少部分生活費,帶着川上愛麗絲隐居。
“那麼大一筆錢,真舍得捐啊。”
拉爾瞥了一眼他的終端,懶懶搭腔:“川上家依附黑島家活着,上一個類似生态的家族已經在五十年前滅亡了。如果川上命不來一手壁虎斷尾,憑他一個八歲的孩子,還要帶個襁褓嬰兒,又身負那麼大一筆巨款,恐怕活不過三天。”
“他那麼小,就有這個覺悟?”
“地上人裡,偶爾也會有腦子靈光的。”
拉爾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遠不及我。”
……
秦為傾和莫妮卡這邊。
意料之外的,後台門口也守着工作人員。
此時,入口處聚集了一群妝容精緻的名流貴婦小姐,以及為數不多的幾名紳士。聽他們交談的内容,似乎拉斐爾剛剛結束表演,已經回到了後台休息。
于是他們聞着味兒就來了。
工作人員不厭其煩地耐心勸解:
“各位先生女士,在今晚結束的時候,拉斐爾先生會上台緻謝,屆時還會有機會見到他的。”
有一名海盜打扮的小姐發問:
“今天的規矩也跟之前一樣嗎?”
工作人員神色如常:
“是的。”
圍在這裡的人群溫度瞬間似乎都升高了不少,各自捧心,面頰紅潤,差點形成熱島效應。
莫妮卡盡管承認拉斐爾的魅力,卻始終無法理解追星一族,尤其是狂熱粉的心态——将自己的情緒全盤交給他人左右,很容易陷入偏執的怪圈。
這是崇尚絕對理性的莫妮卡無比唾棄的軟弱行為。
她小聲問秦為傾:
“她們在激動什麼?”
被問到的人顯然對地上世界的這些腌臜規則知之甚詳,頗為厭惡地皺了皺眉:
“小孩子别問。”
“……”莫妮卡,“我成年了。”
望着她清澈的、未被污染的紅色眼瞳,秦為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隻好含糊帶過:
“拉斐爾會挑一個人,共進早餐。”
莫妮卡不說話了,好奇寶寶的好奇心被滿足,内心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頓早餐而已,至于嗎?
另一邊,秦為傾望着聚集在門口的人群,垂眸思考了三四秒,向拉爾發了一條指令:
“T,全場熄燈。”
簡單粗暴。
T是technician(技術人員)的簡稱。
“咔哒”一聲,言出法随,場館的燈下一秒統統熄滅,連舞台上的聚光燈都閉了眼。
拉爾的反應速度,非常符合秦為傾“效率至上”的美學。她現在有點開始喜歡這個靠譜搭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