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要操心的問題。”
“……放心,他以後不會再來了,你們第七區的事,本來和我們也沒有關系。”
秦為傾沒有再多說一句,帶着林司青離開。
後者垂着頭,沒什麼表情。
莫妮卡跟在他們身後,震驚地看着剛才還兇神惡煞,揪着警察們領子狂吼亂叫的民衆們,看到林司青走出來時,立刻安靜下來,紛紛緊張地打量着他是否受傷。
在林司青經過一名警員身邊時,對方啧了一聲:
“罪民。”
說話人立刻就被人群推搡開去,一屁股擠到了地上。
林司青本人情緒不是很高,恹恹的,頭上繃帶也散了一些,沾了塵土,但還是一字一句,語氣溫和地回答着一波波湧上來的噓寒問暖。
大多是請他以後再來的。
不過走了幾步路,他手裡就揣滿了繃帶藥品和食物。
要知道,這可是在飯都吃不飽的第七區。
莫妮卡算是大開眼界了,在好不容易擺脫衆人、踏上歸程之後,一向少言寡語的她,還是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你人緣很好。”
林司青不置可否,隻是随手将懷裡的藥品放在了車站的失物招領處,垂下眼叮囑工作人員:
“拿去給需要的人吧。”
看上去不是很想接手這些承載着他人善意的東西。
秦為傾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倒是憋了一路的拉爾,抱臂陰陽怪氣道:
“農夫救了蛇,被蛇反咬一口,到頭來還要關心蛇的牙齒痛不痛?”
這句話說得莫妮卡有些奇怪,第七區人民擁戴林司青,哪裡扯得上農夫與蛇的故事?
林司青:
“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
“那又怎麼樣?那些人,你把他們當同胞,他們把你當血包!
“别忘了五年前,你是怎麼灰溜溜滾去南梯洲的!”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第七區對我來說——”
“你爸死了,你媽也死了,你還想在誰身上找親情?”
林司青被戳到什麼痛處一般,胸口劇烈起伏,齒關發抖,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你爸媽是沒有死,但和死了有什麼區别?”
這句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不對,果然下一刻,拉爾的拳頭就沖着他的臉招呼過來。
“礦車”号列車呼嘯而過,車身與空氣摩擦的聲音掩蓋了拉爾這一拳的動靜。
即使如此,光看肢體動作,也能感受到這一拳的狠勁。
林司青的頭歪過去,幾秒後,啐出一口血來。
車門緩緩開啟,秦為傾率先走進車廂,回身看向二人,語氣雲淡風輕:
“打完了嗎?打完了就進來。”
二人對視一眼,拉爾忿忿轉身,第二個踏上列車。
莫妮卡不動聲色地緊随其後,将他們二人隔開。
……
第三行動小組在第七區鬧出點動靜的事情,還是被高層知道了。
這件事不算過分,究其原因也是第七區醫療體系拉垮,因此上頭倒是沒怎麼責罰林司青,反倒是給了些安撫和物質獎勵,轉頭就開始整改第七區的醫藥行業。
林司青卻不認為自己一個小小的杠杆,能撬動整個第七區的行業變革,他隻認為是上頭早就有這個意思,于是将獎金又退了回去。
即使拉爾還在跟他冷戰,看到他這個樣子,也忍不住出口阻攔:
“這麼多錢,你不要給我!”
林司青按下轉賬按鈕,下一刻,拉爾的賬上顯示,到賬二十萬灰元。
他沒想到,林司青是真轉,愣在了那裡。
林司青還在養傷,整個人看上去精氣不足,說話聲音也有些弱氣,有氣無力道:
“送你了,不用還。”
拉爾無言了片刻,給他打了個電子借條過去,林司青默默收下了。
二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和好如初。
……
就在林司青的傷養得差不多的時候,上頭的命令也下來了。
教皇法羅斯的行程就在近日,讓他們做好準備随行。
目的地,唐洲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