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教堂,僅僅是因為,教堂是個非常得體的社交場所,适合結識各種有用的人。
不過,割裂的是,神光教此前也涉足過這方面的産業。
法羅斯和他的父親見解完全不同,他帶頭抵制濫用藥物,就是在打他父親的臉,也間接斷了教會的一部分相當可觀的财源。
使得本就不喜歡他的父親,差點廢掉他的繼承人位置。
秦為傾想起法羅斯在這一件事上的态度,看到對方的目光望向賭場,不禁隐晦提醒他:
“我想,你過來不是為了匡正社會風氣的吧?”
法羅斯失笑:
“我不蠢。就算是,也不會隻帶你們幾個人手。”
他壓低聲音:
“而且,下棋者從不親身入局。”
……
半個小時後。
“這就是你說的,從不親身入局?”
秦為傾不可思議地看向法羅斯。
就像第一天認識他。
一行五人正在賭場肮髒的後街小巷裡擠着,面前橫七豎八躺了三個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
莫妮卡扛着第四個人走過來,把人扔在地上,拍了拍手掌:
“全了。”
法羅斯海藍色的眸子裡,神色認真,無比懇切,如果他用這個姿态拜托别人替他辦事,恐怕少有人會忍心拒絕他。
可惜他接下來說的話,不太像是人話:
“我确實不親身入局——請各位把衣服換上吧。”
秦為傾擰眉,不着痕迹地擋在自己的隊員面前:
“難道要我們潛入進去?先說,要我們去做什麼?”
法羅斯不緊不慢地蹲下身,開始扒地上人的衣服,動作間絲毫沒有做壞事的忐忑:
“莫妮卡,能麻煩你再去找幾件衣服或者布料來嗎?他們一會兒沒有衣服,躺在這裡,實在令人憐憫。”
秦為傾快被他氣笑了:
“覺得他們可憐就别把他們的衣服扒掉。你的神在看着你呢。”
莫妮卡見秦為傾持反對态度,抿唇站在一邊,暫時沒有動作。
法羅斯輕歎一口氣,将扒下來的衣服遞給林司青,又開始扒第二件:
“我并不是想在賭場鬧事,至少不是今夜。我隻是想請你們進去,幫我查一點東西。”
“那就把話講清楚。我們現在是戰友,你不把計劃全盤托出,我們很難信任你。”
法羅斯定定地看着秦為傾,過了幾秒,妥協般又長歎口氣:
“我想查明這家賭場的資金流轉,也就是拿到他們的賬本。打個比方,資金是血液,賭場就是心髒,根據我的經驗,這處‘心髒’會把斂到手的血液送到各個需要它的地方。根據賭場的資金流轉,可以在地圖上畫出一張蛛網圖。”
他頓了頓,還沒繼續說,秦為傾就立刻想到了:
“你想摸清唐洲的黑産?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替唐洲政府鏟除惡勢力吧?”
法羅斯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将一對性感火辣的網格絲襪遞給秦為傾,表情卻像是遞了塊抹布一樣從容不迫:
“我是要,和惡勢力聯手。”
賭場後街暗巷,長久靜默。
突兀地,一聲笑打破了寂靜:
“我從來沒說過,通向神的道路隻有一條。”
法羅斯的聲音很輕很柔,讓人聽着就渾身舒坦,但他的笑,在昏暗的小巷裡,卻隐隐帶着些脫缰的意味:
“想建新神,就要弑舊神。”
幾人僵立片刻,最終妥協,認命地開始穿那些與其說是布料不如說是各種皮帶、布條拼接而成的衣服。
而他們沒有察覺的是,暗巷外頭的拐角處,縮回一顆腦袋。
數秒後,一條密報發到了唐洲聚居地情報中心。
“德古瑪·法羅斯·安塔利亞教皇出現在了舊曼河,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