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和負責人将書房翻了個底朝天,每一寸牆都敲了過去。
可那兩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會真跳海了吧……”
安吉拉嘀咕着,吩咐道:
“去把無人機的監控調過來!”
負責人立刻解鎖書桌上的智腦,開始調取監控。
他的智腦連接了船上的安保系統,也能夠實時監視所有有攝像頭的地方。
正在負責人手忙腳亂調取監控時,安吉拉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突然喊道:
“去别的房間查!”
是他們思維定勢了!
秦為傾二人不一定隻能從跳海和躲在書房裡二選一!
這間休息室是個套間,如果他們沒有從窗戶離開,也不在書房,很有可能藏在其他房間!
他們退出去,在推開卧室門時,果然一樣東西向着安吉拉面門飛來,她及時張開磁場盾,卻見那落地的隻是一個台燈。
屋裡很暗,她立刻伸手去開燈,手在觸到牆上開關的同時,忽然被一陣大力電流襲擊,伴随着滋滋聲,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破壞者”從開關處爬下,支棱着八條機械腿,爬過她的身體,攀上了法羅斯的褲腿。
屋裡依然是一片漆黑,法羅斯背對窗戶,月光給他的輪廓勾上一層銀邊。
一衆安保立刻舉槍射擊。
法羅斯吸引了所有火力的同時,躲在浴室裡的秦為傾從背對着她的安保身後迅速溜過,來到書房。
負責人正在書房,坐在智腦前調取監控,就在她進來的一瞬間,正瞥見其中一格監控,正投射着書房裡的一幕——
自己背後,秦為傾舉槍對準了他的後腦。
“來——”他的高呼聲卡在嗓子裡,同一瞬間,帶着消音器的槍,扳機扣動。
子彈打穿了他的右肩,他的慘嚎剛要出口,就被一團桌布塞了回去,隻能發出唔唔的哀鳴。
秦為傾上前踹開他,搜索着已經解鎖的智腦。
基因交換船,基因庫清單……
她一心多用,一隻腳跟狠狠碾過負責人傷處,叫他失去行動能力,同時迅速浏覽資料,拷進終端,還要留神安保是否注意到了這邊。
隔壁卧室槍聲大作,法羅斯還在吸引火力。
法羅斯不是戰鬥人員,應該撐不了太久。
時間緊迫,她必須争分奪秒。
開始下載……
進度30%。
負責人額頭發汗,疼痛反而激發了他的潛能,死死扣住她的腳踝,一隻手拼命拉扯着怼到嗓子眼的桌布。
秦為傾腳下發力,毫不憐憫地往下一跺,負責人右肩傷口迸裂,一瞬間感覺眼前冒出白光,又黑了下去,仿佛是死了一回。
秦為傾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進度50%……
腿上突然一陣劇痛,她低頭,看到負責人将一把軍刀插入她的小腿,動作狠厲。
秦為傾眼神一凜,擡手就是一槍,補上了負責人的腦門。
一蓬血花綻開,負責人松開手,仰面倒了下去。
80%,100%。
拷貝完成。
她痛得有些面目扭曲,隔壁的槍擊聲已經停止。
腳步聲靠近書房,她雙手托槍,背靠書桌,警惕地盯着入口。
“是我。”
法羅斯在進來之前就出聲提示,秦為傾肩膀一松,放下了手槍。
他走進書房,半邊身子都被濺上放射狀血液,擡頭看見皎潔月光下,秦為傾半靠着書桌,腳底下躺着生死不明的負責人。
“東西拿到了。”
秦為傾啞聲道,尾音微顫。
法羅斯的視線很快落到還插在她小腿上的軍刀上,瞳孔微縮:
“這種刀帶血槽。先拔出來,不然血止不住。”
鮮血順着白皙小腿蜿蜒流淌,銀色刀身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看着都覺得痛。
秦為傾依言艱難彎腰,剛想去拔,就見法羅斯快步走來,撕下一片未沾血的衣角,牢牢綁在傷口上方靠近心髒的部位,收緊:
“忍着。”
他的手握住軍刀刀柄,深呼吸。
秦為傾下意識知道會很痛,已經屏住了呼吸,卻聽對方問她:
“你在十年前的願望,現在還作數嗎?”
秦為傾有點懵:“什麼?”
法羅斯擡頭,瑩瑩月光落進他海藍色眼瞳,平靜深邃:
“十年前,你求我救救唐洲的人民,現在,這個心願還作數嗎?”
秦為傾的表情依然是茫然,不過她聽懂了十年前這個時間節點,讷讷道:
“抱歉,十年前,我家裡出了很大的變故,父親去世,我被壞人抓走,大腦受到了損傷,是阿比蓋爾救了我。那段時間的記憶都特别混亂……如果十年前我們就認識,那個,對不起,我可能……”
記不清楚了。
法羅斯垂眸,在她還未說完時,手下又穩又快地拔出了軍刀,迅速将一塊止血繃帶拍在傷口處。
他還想說些什麼,門外已經隐隐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增援到了。
他彎腰将地上負責人的屍體扛起,順着窗戶丢了出去。
窗外一時間槍聲大作,所有無人機都被墜落海面的人體吸引了注意力,靠攏過來。
他将秦為傾打橫抱起,單腿跨上窗台:
“屏息凝神,傷口會痛,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