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林司青在叮囑秦為傾養傷的注意點，還順手教了她幾招街頭實戰的招式。

法羅斯則坐在一邊沙發上，用終端搜索着唐洲新聞。

果不其然，關于晚上碼頭爆炸的事件，依然被歸結為“放逐者”的所作所為。

德古瑪教皇來到唐洲一事，依然被捂得嚴嚴實實。

與此同時，今晚，唐洲的舊曼河有多處黑産遭遇小規模爆破，人員傷亡正在統計中，初步推斷，依然是“放逐者”的鍋。

評論區裡對于“放逐者”的不滿已經達到頂峰，輿論紛紛要求唐洲政府鐵拳出擊，整備軍隊去聚居地外面徹底清剿“放逐者”，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唐洲政府的官号安撫了幾個前排留言，對幾時、是否出兵卻隻字不提。

法羅斯有些百無聊賴，将終端放下，扭頭看見了莫妮卡的背影。

又有一具骸骨飄過去了。

法羅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閑閑問了句：

“能看出死因嗎？”

莫妮卡肩膀一震，扭頭和他對上視線：

“什麼？”

“你看半天了，那些都是沉在水底的屍骨吧。能看出死因嗎？”

莫妮卡搖了搖頭，水底太渾濁了，什麼都看不清；

“無法判斷。但是骸骨的數量很多。”

官方記載裡，唐洲并未發生過大屠殺事件。

水底怎麼會有這麼多屍骨？

她費解。

難道是這些年人體實驗的淘汰品？

也有可能。

她不知道。

醫療室距離潛艇控制室很近，拉爾聞不慣消毒水味，索性隻杵在門口。

身後走廊幾名直屬諾亞的部下匆匆走過，幾句話飄過來。

“這一趟隻夠打撈五百多具……還有數十萬具……”

“犀牛洲的墓地快被發現了……”

“怕什麼，政府軍敢來，炸他！”

拉爾的耳朵動了動，伸腿攔住其中一人：

“什麼墓地？”

被攔住那人認出了拉爾，露出複雜神色：

“是你……”

“對，是我。所以什麼墓地？”

二人對視一眼：

“如果你想知道，就去潛艇前面的捕撈中轉站看看。”

二人似乎對拉爾又敬又怕，繞了一圈，離開了他腿能夠着的範圍後，溜走了。

“神神秘秘的。”拉爾嘟囔一句，擡腿就往中轉站走。

……

中轉站并不是什麼軍事重地，所以誰都可以進。

不過此時，這裡卻堆疊着許多屍體，腐爛發臭。

拉爾臉色發青，隔了老遠就不願意前進了。

屍體都被水泡成了骸骨，因此腐臭味不是□□散發出來的，而是附着在骨頭上的腐爛物和微生物。

他捂着鼻子，克服心理障礙，又往前進了一小步，就看見幾個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正彎腰在屍體堆裡工作。

他們手上拿着小刮刀，将每具屍體身上的骨頭都刮下來一點渣滓，然後放入懸浮在空中的小無人機上頭。

無人機頭上頂着個分析器，會對每一份骨灰進行分析，DNA比對，然後給出一串編号。

拉爾眼尖，看到其中一串是0302752510，瞬間聯想到北聯地下灰人的身份證号。

位數是一樣的，前兩位代表所屬聚居地，唐洲是03。

三四位代表所屬區域，他不知道02代表着哪一區。

75是身份性質，按照從政、從軍、從商、從研……一共分為八個身份，這一點北聯也是一樣的。

總而言之，那一長串是身份證号。

從骸骨上掃出能和DNA數據庫比對上的身份證号，這足以證明，這些骸骨曾經是灰人。

“等清雅島的事情完成，我們就會繞道去一趟犀牛洲。”

諾亞的聲音忽然在拉爾身後響起，她走路沒聲兒，着實把拉爾吓了個哆嗦。

不過，拉爾還是勉強維持着該有的鎮定，端着副高深莫測的倨傲勁兒，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這些灰人，是唐洲政府殺的？你們要把他們送過去埋了？”

諾亞擡眼看他，在終端按了幾下，随即，一份舊曼河的水底聲呐立體影像地圖就出現在了虛空中。

可以看出，舊曼河不僅僅隻是河面那麼窄的一條水道，地底的地下暗河十分廣闊，從形狀上來看，就像是窄窄的一條舊曼河下頭，墜着大大小小的水球。

看到這份直觀的圖像，拉爾忽然意識到什麼。

這些大大小小的地下空洞，和北聯的“蟻巢”非常相似。

如果沒有……被水淹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