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那天晚上後面的事情,陸路一無所知。
聽到卷毛問出接頭那句話後,她就扛不住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不在陸藻藻和白婉婷的房間,而是在一張柔軟的地毯上。
奇怪,她後腿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現在一點都不疼了?這裡又是哪裡。
她動動鼻子,明顯的消毒水和藥品的味道鑽入鼻腔。
她的夜間視力很好,這是一個小房間,布置相當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沙發,一個茶幾,一台鋪滿淩亂紙質資料的桌子。
桌子的左側有個門,大概是通向廁所,衣櫃旁的門是進出房間用的。
不管怎麼說,人家救了她,大半夜的,還是不要把人吵醒比較好。
隻是她一夜未回,藻藻和白婉婷肯定會擔心,略作思索,她跳下沙發,左後肢雖然還在卻沒有感覺,用三條腿維持平衡,一時之間難以适應,她差點臉着地撲到地上。
也許以後要變成瘸腿貓貓了……但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
她拖着左後肢走到門口,這人用的是老式的房門,按下房門的把手就能打開,她跳了幾次,終于利用身體将把手壓下來,然後用完好的那條腿一蹬,門朝裡張開十厘米左右的縫隙。
她本來以為這是一個人的家,沒想到打開房門外面是間辦公室之類的地方,有很多的電子儀器和一套辦公桌椅,靠窗的位置有張小沙發。
左側有道門,沒有合上,她緩慢地朝那邊走去,越靠近類似于醫院的氣息越濃重。
事實與她猜想的相同,這裡确實是個醫療室,正中間還有張手術台,貼牆擺放的幾個櫃子裡存放着讓人眼花缭亂的藥物,醫療器械在深夜默默運轉。
她打開光腦,撥打陸藻藻的号碼。
悠揚的音樂響到一半戛然而止,“九月?”
“喵嗷,喵。”
陸藻藻的語氣有些疑惑,“爸爸說你被他的朋友接去玩半個月,你怎麼現在打電話過來,在那裡不開心嗎?”
啊?陸路呆了呆,陸煜跟藻藻她們說自己被他朋友接走?難道救她的女人也認識陸煜……
“九月?”陸藻藻再次問道,“需要我跟小姨去找你嗎?需要的話你就叫兩聲,不需要就叫三聲”。
“喵喵喵。”
“那好吧,我跟小姨隻準備在這裡玩一星期的,不過爸爸說他的朋友會送你回家”,陸藻藻當然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
小貓晚上出去玩一下,忽然就被人接走,哪有在别人旅行半途中這麼做的,可是爸爸都親自在視頻裡說了,肯定不會是假話吧,爸爸還能存心害小貓不成?
“喵。”
“知道你是安全的就好,那就先這樣咯,有事再給我打電話,拜拜。”
“喵喵”,再見。
挂斷電話後,陸路沿着原路返回房間,重新俯趴在地毯上思考。
她腦海中不斷浮現那個女人在網紅異植店和海灘邊的模樣,有絲靈光從心頭閃過,蓦地想起在斐利莊園看到的那個高個女服務員。
啧,跟陸煜有關……又跟神秘組織有關……難道是鄭淺黛小姐姐?
她還以為女人說的認識指的是在異植店見過,但仔細想想,如果僅僅是一面之緣,女人怎麼能肯定她不是西歐聯邦一方的,還為她做擔保。
假如真的是鄭淺黛,倒是要合理的多,所以她現在是在鄭淺黛的住所?
說是住所,又有些像小型私人診所,這不太符合鄭淺黛的定位,想到這裡,她不太靈巧地跳到床上,借着一點月光看到鋪滿枕頭的長發。
不是鄭淺黛,這又是誰?
其實是誰都無所謂,重點是現在安全了,留她半個月正好可以養養傷,雖然腿是不疼了,但傷口還在,整個後腿都纏着白色紗布,而且家裡人要是看到她受傷這麼嚴重,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尤其是主動帶她出來玩的陸藻藻和白婉婷。
誰能想到隻是湊個熱鬧就損失了一條腿呢……她閉上眼睛,決心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陸家人身邊,再也不亂跑了。
天色漸亮,房間裡睡醒的人起床活動,踢踢踏踏地換衣服、洗漱。
廁所裡傳來“嘩啦啦”沖水的聲音。
陸路睜眼打量這間房,其實跟夜裡看到的沒什麼差别,不過從還沒合攏的衣櫃裡可以看到挂着幾件白色短袖上衣和長短不一的牛仔短褲,十分單調又統一的風格,甚至看不出它們的主人是男是女。
房裡所有能看見的東西都是中性風格的,除了黑色小皮筋和細長的黑色頭發絲,不過男人也可能留長發用皮筋,比如陸煜隊伍裡的小辮子。
“哈……醒啦?我這兒可沒有貓糧,要不給你吃點無糖水果麥片?”
好吧,這下陸路能肯定地說房主是個女人了,雖然她穿的很中性,但身材起伏卻很明顯,絕對讓人無法忽視。
她邊打哈欠邊走到桌子旁坐下,随手把堆積的資料掃到一旁。
“聽說你很有靈性,能聽得懂人說話,同意的話就喵一聲,不同意的話……那就餓着吧,我是不會特意去買貓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