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被綁架來幹活的人,莫莉十分自覺,每天不是泡在老爺子的房間觀察病情準備手術,就是祈禱快點天降神兵來救她。
這個神兵可能叫鄭淺黛,也可能叫鄭黛淺或者淺鄭黛,反正一定是個靠譜的人。
陸路也想鄭淺黛能早日發現,可惜的是,鄭淺黛或許太忙了,又或許發現了但還沒找到人,總之,她和莫莉三天過去依然被困在沙旺素西家。
在這裡,她交到一個新的朋友,那就是在家裡過暑假的那瓦。
莫莉一言難盡地看着窩在那瓦懷裡的貓。
小貓毛光水滑,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小日子就過得不錯,不像她,提心吊膽地,晚上睡覺都做夢被人一把土埋了。
“蓮花,你要是喜歡貓就自己養一隻”,卡曼妮翻了頁書,擡手看眼時間。
今天看望老爺子的時長夠了,她收起書站起來,柳管家在一旁小心地接過。
小名叫蓮花的那瓦摸摸小貓的腦袋,搖搖頭拒絕,“不必了,我在家也住不長,暑假結束還要去上學,沒有人陪伴的寵物會很孤單的”。
他就知道以姐姐的性格是不會養寵物的。
“随便你,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就跟柳絮說”,卡曼妮道,“莫莉,你跟我過來”。
被點名的莫莉背脊僵硬一瞬,舔了舔唇,跟在她後面走出去。
兩人站到二樓走廊靠窗的位置談話。
那瓦抱着陸路跟昏迷的老人絮絮叨叨地說些最近發生的事,可以看出來跟老爺子關系很不錯,但陸路不想聽這些。
她豎着耳朵偷聽外面的聲音。
風吹動卡曼妮的流蘇耳環,她沒什麼情緒地說道,“知道今天是幾号了嗎?之前兩名醫生跟我說爸爸要盡快手術,你對此是否有不同見解?”
“沒,沒有”,莫莉不敢看她的眼睛,直直盯着遠處的樹。
“那麼你準備幾時開始手術?兩天後可以嗎?”
莫莉手心全是汗。
按她的預估,業泰老爺子的手術成功幾率僅有三成,難怪前面兩個醫生不肯答應,萬一老爺子沒了,卡曼妮一個不高興,後果實在難以預料。
果然不應該猶豫,早些時間就該去白澤城,南亞城這麼混亂,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太危險。
她無聲歎息,多想無益,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可以,我要兩個人幫我,一會兒我去找柳管家。”
卡曼妮笑了笑,“辛苦了”。
然後走廊上響起鞋跟敲擊地面的腳步聲,另一個人則沒有動作。
陸路猜測莫莉還在思考人生。
她沖那瓦撒嬌地“喵喵”叫。
還是先跟這小子搞好關系,至少能保證自己活到鄭淺黛或陸煜來找她。
“怎麼了?”那瓦柔聲道,“餓了嗎?還是渴了?我帶你去吃東西”。
他帶陸路去花園裡吃點心玩耍。
左側花園正中間有個八角玻璃房,可以調節顔色,像現在不想曬大太陽,就可以把頂部調成深色,順便隔絕部分紫外線。
玻璃房裡當然也是有冷氣的,還有個小噴泉。
陸路就繞着噴泉台子邊緣逗裡面的小魚。
那瓦坐在石桌前,目光空空,眉頭微蹙,神情看着有些憂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陸路沒去打擾他。
人都是需要私人空間的,爸爸得了重病,生死一線之間,感到憂愁擔心很正常,不過卡曼妮一看就是能頂事的。
這小子運氣不錯,沒了爸爸還有女強人姐姐。
想到這裡,她對卡曼妮和那瓦的媽媽産生了一些好奇,這姐弟倆長得都不像爸爸,要說像媽媽吧,這兩人長得也幾乎沒有相似之處。
如果說卡曼妮是豔麗奪目的玫瑰,那瓦就像他的小名,像清秀可人的蓮花。
難道不是一個媽生的?可這兩人看着很親近。
這事兒很難打聽,畢竟事關主人家的隐私,樓裡的傭人不會當八卦說,而莫莉正焦頭爛額,也沒空跟她八卦。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莫莉頭一回做拿手的手術還這麼緊張。
除了她和另外兩位醫生助手,為了不影響她們,其他人都在臨時打造的無菌手術室外等候。
不過她并不知道手術室裡有監控,卡曼妮就坐在外面看着她們動手術。
手術需要将業泰顱頂一塊打開,雖然攝像頭不會對着細節拍,但她們的一舉一動和肆意流淌的血液卻非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