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舍其無奈極了，小妖太了解她了。
她認真道：“我當然有其他目的。”
王小妖瞬間炸毛了：“詐騙是刑事罪！”
胡舍其微笑：“不，不，不，我怎麼可能詐騙？”
……
孫導第二天就趕到了杭州。
他打量狐妖影視公司的辦公室，位置選在郊區農民房也就算了，沒有一幢樓，而是一層樓也算了，可為什麼辦公室内的家具都是二手垃圾呢？
買個宜家會死啊！
孫導認真道：“舍其啊，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怎麼能把辦公室設置在這裡呢？”
“就算不在錢江CBD，好歹在黃龍國際中心啊。”
他微笑着道：“狐妖影視公司大名鼎鼎，必須有自己的排面。”
胡舍其随意揮手道：“我以後搞不好要常駐沙特，何必花冤枉錢。”
孫導笑容更溫和了，介紹身後的幾人：“這幾位都是京城大名鼎鼎的影視公司的老闆，我為大家介紹一下……”
胡舍其與幾個影視公司老闆客客氣氣地閑聊幾句，話題很快就扯到了“沙特國際電影節”上。
影視公司老闆甲微笑道：“不知道籌備工作進行到什麼程度了，假如有我們可以幫忙的地方，請胡影後一定要開口。”
影視公司老闆乙一臉的嚴肅，道：“全世界第一個由中國人主持的國外電影節，這是為國争光啊！”
“我們一定竭盡全力支持胡影後。”
胡舍其微笑道：“沙特國際電影節還早着呢。”
“沙特有一些内部原因，排斥電影三十幾年。”
“但是大家都知道，想要過得更好，就必須改革開放對不對？”
王小妖蹦跶：“沒有外資，不向外開放，沒人帶你一起玩。”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一齊點頭微笑，這點毋庸置疑。
胡舍其悠悠道：“所以，沙特選擇建立國家電影節表決心。”
“這是國家策略，再大的阻力都必須做。”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點頭認同，總設計師頂住壓力，改革開放，徹底改變了中國的命運。
胡舍其歎息道：“可是，大家都知道，壓力巨大啊。”
她輕輕搖頭：“所以，這沙特國際電影節的每一步都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不斷地修改，不斷地審核，籌備過程舉步維艱啊。”
王小妖長歎：“唉，沙特王子也不容易啊，内部壓力太大。”搖頭，大眼睛中滿是憐憫和憂愁。
孫導小心翼翼地道：“沙特國際電影節有可能在什麼時候才能通過？”
胡舍其皺眉，道：“不知道，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一兩年。”
她看着一群老闆微笑道：“沙特王子殿下一直在推進，不然我就不會有沙特電影發行和放映權。”
“沙特一定會舉辦電影節，但這個過程中會比較緩慢，有很多細節需要确定。”
“比如泳裝鏡頭、床上鏡頭會不會引起文化沖突？”
“比如該怎麼樣讓沙特人了解世界，是一股腦灌輸進去，還是一步步做好緩沖準備？”
胡舍其嚴肅無比，道：“所以我在沙特發行的第一批電影是我國早年的電影，制作精美，精神高貴，沒有任何與沙特文化起沖突的鏡頭。”
孫導和一群老闆用力點頭，一直沒往深處想胡舍其為什麼會選擇在沙特發行《地道戰》、《地雷戰》等，如今才知道中間有如此深意啊。
胡舍其帶着一絲遺憾，對孫導和幾個老闆道：“我也想加速推動沙特國際電影節，多選幾部中國電影，多誕生幾個中國影後、影帝。”
“可是從現實看，時間不太可控啊。”
孫導和一群老闆互相看了一眼，無聲中交換了千言萬語，總結後隻有一個核心：“胡舍其沒有騙人。”
孫導對着胡舍其微笑道：“舍其，我們是自己人，鐵哥們，我就與你說實話了。”
“馬楓葉很快就會拿一部獲獎電影歸來，以馬楓葉的背景，分分鐘就會炒紅了這部電影。”
“今年國慶檔或者賀歲檔就會被馬楓葉搶走，我們幾個的日子就不怎麼好過了。”
“我們幾個盤算了一下，想要對抗馬楓葉的電影，要麼就是我們幾個的電影與馬楓葉錯開檔期。”
“要麼就是我們的電影也拿個國際電影節的獎章。”
孫導盯着胡舍其的眼睛，道：“舍其，有沒有可能給我們早點定下影後、影帝的名額？”
幾個影視公司老闆微笑着，說白了就是将暗（箱）操作放到明面上，在沙特國際電影節正式召開之前就放出風聲，某某電影将會在沙特國際電影節上獲獎。
“當然，錢不是問題。”
王小妖鵝蛋大的眼睛盯着孫導，啊啊啊啊啊啊！你丫掉坑裡了！
胡舍其盯着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言辭拒絕：“沙特風雲變化，□□勢極其複雜，要是踏錯一步，沙特王子肯定沒事，我肯定倒黴。”
她冷冷地乜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第一屆沙特國際電影節就傳出内（幕），你丫是想要我死嗎？
孫導微笑道：“我們也知道這事情有些難度，所以才專程找你商量嘛。”
幾個老闆真誠地看胡舍其，這幾年電影越來越賺錢，但是赢家通吃的局面也越來越明顯，要是被馬楓葉的得獎影片殺回國内，他們重金投資的電影分分鐘嗝屁。
一個老闆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或者，胡影後可以不用官方公布沙特電影節獲獎影後影帝等等消息，由我們去說，你堅決不表态。”
“等沙特國際電影節成立，影帝影後按照公平原則，該是誰的就給誰。”
幾個老闆一齊看着胡舍其，胡舍其會反對被牽連等等早就在他們的預料之内，能夠混出點名堂，誰不是老狐狸？
他們的目的就是花錢買胡舍其“不辟謠”。
如今“沙特電影”風頭正盛，隻要買水軍大力鼓吹某某電影是“沙特國際電影節”的獲獎影片，或者某某明星是沙特國際電影節影後、影帝……
該電影立馬就能成為熱點，對抗馬楓葉的電影不成問題。
至不濟也有一個對抗的基礎，不至于兵敗如山倒。
大家都是小電影節的獲獎影片，誰比誰高貴了？
以後沙特國際電影節正式開幕，獲獎作品或者影後影帝是其他人又有什麼關系？
反正電影早已下映，銀子已經落袋，誰還在乎被罵是騙子？
要臉就不要待在演藝圈，待在演藝圈就不能要臉。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熱情地笑，期盼地看着胡舍其，花錢買個不辟謠總可以吧？
胡舍其皺眉，歪着腦袋想了許久，終于盯着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嚴肅地道：“要是等沙特國際電影節開始後，你們被揭穿虛假謠言，你們的名聲怎麼辦？”
“幾個演員的名聲怎麼辦？”
“這簡直是飲鸩止渴。”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熱切地看着胡舍其，這個蠢貨果然沒有想到“不辟謠也是有責任的”，竟然還在想着演員名聲，影視公司名聲。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努力擠出悲涼的眼神：“已經到了絕路，哪怕是知道飲鸩止渴也顧不得了。”
幾人滿臉憂傷地看着胡舍其，小丫頭，你還嫩着呢，等着被坑死吧。
胡舍其嚴肅地道：“我有更好的辦法！”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急忙道：“什麼辦法？”
胡舍其看着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道：“我可以說服沙特王子，在沙特國家電影節成立之前，在沙特設立一個‘沙特國際電影甄選辦公室’。”
“‘甄選辦公室’公開承認你們的電影極其優秀，發證書。”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呆呆地看着胡舍其，不明白這有什麼用。
胡舍其笑了：“你們可以在電影正片前加一個片頭，‘沙特國際電影甄選辦公室認可電影’。”
影視公司老闆甲陡然懂了：“全國牙防組織認可！”
影視公司老闆乙也明白了：“FBI警告！”
胡舍其撫掌而笑：“孺子可教……不對，閣下果然是聰明人。”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憂傷地看着胡舍其，然後飛快深思。
在電影片頭加個假冒僞劣組織的認可證書或者視頻确實不犯法，也不算造假，不然全國牙防組織早就坐穿牢底了。
而炒作效果左右都是蹭沙特流量，好像也不會差多少。
胡舍其慢慢地道：“假如有人問為什麼要在電影海報和片頭加入‘沙特國際電影甄選辦公室認可電影’标志，就說電影即将在沙特放映，必須有這個标志……”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互相看了一眼，緩緩點頭：“是個好主意，不過……”
胡舍其淡淡地道：“放心，我在沙特的辦公室會辦妥所有書面、影視版、電子版認證文件，絕不會出一絲纰漏。”
她看着衆人，道：“你們隻要給錢就行。”
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微笑點頭，這個方案好像比“沙特國際影視節”金獎、影後、影帝更好一些。
胡舍其笑着道：“當然，談價格前……”
她臉色陡然大變，惡狠狠地看着孫導和幾個影視公司老闆，厲聲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我就算沒有辟謠也會被沙特追究責任嗎？”
“你們幾個竟然敢坑我！”
“噗！”
孫導挨了一拳，連人帶椅子倒在了地上。
“噗！噗！噗！”
其餘幾個影視公司老闆被打倒在地。
胡舍其踩着幾人的腦袋，冷冷地道：“記住！我是胡舍其。”
“收起你們京圈坑人是對方蠢，不得報複的念頭。”【注1】
“想要坑我，就要付出代價！”
孫導看着殺氣四溢的胡舍其，吓得呼吸都要忘記了，聲嘶力竭大叫：“不要殺我！”
胡舍其獰笑，一腳跪在他的胸膛，高高舉起了拳頭，無盡的黑暗從胡舍其的身體内冒出來，侵襲整個辦公室，明媚的陽光再也不能進入辦公室一絲一毫。
孫導燃燒了用幾十年積累的智慧，大聲叫道：“我賠錢！”
刹那間，讓孫導不能呼吸的殺氣消失了，無盡的黑暗消失不見，窗外的陽光再次進入辦公室，映照在胡舍其的臉上。
胡舍其的笑容帶着光，閃着小星星，情意綿綿地問道：“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