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危雪心中有個不好的猜測,她詢問:“你怎麼來了?”
玲溪瑟縮一下,怯懦道:“少門主先前說沒有洗漱,師兄向門主複命的時候說了這件事,所以門主讓我帶雜役弟子過來給少門主送水,如果少門主有别的要求也可以和我說,以後幾天都是我給少門主送餐。”
婁危雪朝門外看了一眼,外面站了不少人。
她招手,“都進來吧。”
雜役弟子魚貫而入,将手中提着的熱水悉數倒入屏風後的浴桶之中,然後就候在一邊,等着給婁危雪寬衣。
婁危雪沒有被人照顧的習慣,她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
“是。”
一衆雜役弟子朝外走去,玲溪轉身正要離開,可是婁危雪卻突然出聲。
“玲溪,你等等。”
玲溪身體很明顯地抖了一下,她轉過身,面色慘白。
“少……少門主。”
“你抖什麼啊?”
婁危雪皺眉,這人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不過是一句詢問,再正常不過,可在玲溪耳中卻宛如惡魔低語。
“對不起,我錯了,求少門主饒命!”
玲溪雙膝彎下,撲通一聲,竟然直接跪在婁危雪的面前。
她低着頭,跪下時隻有小小一團,身體抖個不停,像是怕得厲害。
婁危雪:不帶這麼碰瓷的啊,她可什麼都沒做呢!
“不是,你跪下幹什麼?”
玲溪沒聽出婁危雪語氣中的不對,她隻當婁危雪是在問責。
“我惹少門主不開心了,求少門主放過我,我知道錯了。”
婁危雪瞠目結舌,“你哪裡看到我不開心了。”
“我……”玲溪咬唇,她答不上來。
婁危雪見玲溪這樣,突然想起了原本書裡的劇情,在她穿越過來之前,原身經常找玲溪的麻煩,對玲溪非打即罵的。
說起來玲溪也是真的慘,本該是雲霄門的少門主,結果被調換了身份,自幼吃盡苦楚,因為書中女主攻花厭對她的一點好,就對花厭情根深種,甘願被花厭利用做她的爐鼎,甚至服用生子丹懷孕,九死一生才感動花厭。
想到書中玲溪的悲慘遭遇,婁危雪看人的目光突然憐愛起來。
這小可憐。
“我沒不開心,你起來吧。”
之前婁危雪用類似的話騙玲溪起來過,結果等她起來換來的就是更嚴重的責罰。
玲溪身體抖了一下,并不敢動。
婁危雪歎了口氣,彎腰伸手扶人。
“起來。”
被婁危雪觸碰到的瞬間,玲溪宛如觸電一般。
“不敢勞煩少門主。”
玲溪躲了下婁危雪的手站起身,不過這過程中她始終低着頭,不敢看婁危雪一眼。
婁危雪扶額有些無奈,并未強求。
剛剛玲溪躲她的時候,露出一小截胳膊,她皮膚白皙,那上面的傷疤就顯得格外明顯。
如果沒記錯的話,玲溪胳膊上的傷還是原身弄的。
這可都是原身造的孽啊!
現在她占了原身的身體,不能坐視不理!
“你在這等着。”
婁危雪走入裡間,她拉開床邊的抽屜,那裡面放着各種靈藥,皆是上品。
她從中找出一個綠色的瓷瓶,然後拿出,走到玲溪身邊遞了出去。
“這個你拿着。”
“這……”玲溪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猶豫着不太敢去接。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婁危雪想讓她用這個幹什麼。
見玲溪一直磨磨蹭蹭的,婁危雪歎了口氣。
她拔出瓶塞,找了根上藥用的藥棍,将裡面的藥膏挖了些出來,在自己的手背上擦開。
“你看,沒事。”
婁危雪把瓶塞塞回去,然後一把拽過玲溪沒敢伸出來的手,把藥瓶放入了玲溪的掌心。
“這是去痕膏,很好用的,你拿回去之後把藥膏塗在自己的傷疤上,堅持塗一段時間,傷疤就會消失。”
玲溪隻當婁危雪是想到了什麼新的方法捉弄她,還是不敢收。
她伸出手掌,兩手恭敬地捧着藥瓶,“少門主,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不過是個去傷疤的藥膏,怎麼就貴重了。”婁危雪把玲溪的手推回,“而且這個是藥,如果隻是把它放在那裡,它就失去了它的價值。”
“之前對你打罵是我不對,我已經知道錯了,這藥膏你就安心收着吧。”
燈光下,婁危雪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是婁危雪,又不是婁危雪。
“我知道你現在不會一下子就相信我,但是你可以等等看,時間足以證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