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
“啊時間,我最近都沒時間了,要不您看往後推推呢?”
“……”
“這樣嗎,嗯…我看了下,明下午可以嗎?我隻有那天還空着了。”
“……”
“沒事沒事,嗯嗯,那就這樣。”
挂斷電話,她朝着工作群裡把變動的時間跟人通知下去,果不其然激起一陣浪花。
溫束白也沒管,換完鞋繼續往裡面走,邊走邊脫大衣。下意識就要丢在一邊時,她頓住腳步,盯着手中的大衣看了看,腦子裡一下又浮現不久前才發生的事,還有那句話。鬼使神差的,她低頭嗅了嗅。
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隻不過這次她想起來了一點,連衣服也來不及放就直奔書房。
所謂的書房早在她搬進來的那天就變成了工作間,裡面東西亂七八糟,堆着的什麼都有。溫束白踮着腳,在放滿零碎物品的櫃子上翻了一通,終于在角落裡找到了那個盒子。
透明的塑料盒子裡滿是小瓶子,全部都是她幾年前在網上抽的香水盲盒小樣。又找了找,她眼睛一亮。
打開蓋子在手腕上塗了一點,溫束白湊過去聞,嘴角深陷。
就是這個。
她看看瓶身,标簽上寫着的是雨後霧淞,溫潤又帶着清冽的竹香味。是在充滿檀木香的車上并不出色,但卻能讓人記憶深刻的冷香。
溫束白對着光搖搖瓶身,又輕輕嗅了一下懷裡的大衣,沒由來地想笑。
這是什麼時候買的來着?
她記不太清了,但是她還記得價錢。那時候正好在促銷,五十塊買了一百多種香,其中就有它,隻可惜之後工作太忙,根本想不起來塗。
所以,這算是什麼時空的碰撞嗎?
花了不到五毛錢,在幾年後買到了一場恍然如夢的邂逅。
她賺大發了。
溫束白笑着,又哼着歌出去了。
-
晚飯後,卓淮森站在三樓書房裡打着電話找樂譜,已經接近尾聲。
“那行,之後我再看看的,有情況聯系你。”
“嗯,挂了。”
“欸欸你等會的,這麼着急幹什麼?以前有時差,現在你都回國了,連借口都懶得找了是吧?”
宋非凡喊住他,語氣頗為抱怨。
“還有事?”
“诶嘿嘿,猜對了。”聽筒那頭笑了兩聲,下一秒就藏不住心思:“你跟那未婚妻怎麼樣啊?”
提起她,卓淮森手一頓,語氣淡淡:“就那樣。”
“那樣是哪樣啊?是那樣了,還是那樣了,還是這樣那樣了?我沒記錯的話,你兩約了今下午談的是吧?”
樂譜被從書縫裡抽出,他拿着東西往樂室裡走。
“嗯。”
“那結果呢?結果如何?她答應了?”
“嗯。”
“真答應了?!真答應了?!真的假的?!”
“嗯。”
“你丫多說兩字能死啊?”
宋非凡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八百句蹦不出個屁的性格表示無語。
“嗯,真的。”
“……”他仰頭被氣得沒轍,轉了一圈又下來接着問:“簽好合同了?”
“嗯。”
“那你那邊怎麼說?跟他們說了嗎?”
“說了。”
卓淮森想到不久前在餐桌上的經曆,耳朵還有點嗡。
“哇…我有預感,你家馬上會迎來一陣血雨腥風的。而且,秦芸答應了?”
他眼神有點古怪,反問:“為什麼要她答應?”
“因為她喜歡你啊,她難道沒有什麼反應嗎?雖然你兩是這個情況,但對外就是伴侶了,怎麼說也會有點…”
“跟我沒關系。”
聽筒那頭,宋非凡被噎得停住,隔了幾秒後才歎:“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還是這麼無情。”
自小時候起就是這樣,對于不喜歡的人不喜歡的事,也不怕得罪,冷着臉張口就是拒絕。當時正值武俠劇熱播,他們幾個玩得好的還會吐槽他,說他修的是無情道什麼的。
“嗯。”
聽到回答,他忽地想起來一件事,問道:“那那個呢?你已經把人忘記了?放下了?”
卓淮森調音的手停下來,眼睫半垂,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久到宋非凡都以為這人是不是離開了的時候,才聽到對面傳來聲音:“我可能,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