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歎息間,她突然想起一個被忽略許久的事,撇了眼都坐着不說話的幾位家長,溫束白往坐在不遠處的卓淮森那裡移了移,微微垂頭低聲道:“你這戒指在哪找到的?”
他剛咽下一塊多汁的梨,伸手扯了一張紙掩着唇輕抹,語速略快:“沒找到,戒指讓狗吃了,我找人又送的。”
聽到真相的她沒忍住,縮着肩膀抿着唇低笑。
怪不得呢,戒指小了一圈。
卓淮森這個角度看不清她在笑,稍稍偏頭問:“怎麼了?腰不舒服嗎?”
溫束白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事,幅度很小地搖搖頭:“沒有,隻是想到你可能要從狗嘴裡搶東西,所以…小狗還好嗎?”
“沒事,我過段時間會讓人帶它去洗胃,你别擔心。”
他還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模樣,冷靜自持,兩手交叉搭在腿上。
溫束白盯着那雙線條完美,手指修長筆挺,掌背上如同盤隐泥土裡樹根一樣的脈絡,不由得吞咽口水。她拍攝的這幾年來,見過的人就算沒有上萬也有大幾千了,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完美的手,如同隻出現在小說或者漫畫裡的一樣,簡直就是女娲的代表作。
視線一滑,移在左手中指上的,那上面卡着一枚戒指。她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戒指,心裡莫名雀躍。
是跟自己一對的戒指。
見溫束白沉默,卓淮森也不再掩飾了,低頭問道:“餓了嗎?”
“嗯?”
“看你在餐桌上都沒吃什麼。後廚烤了餅幹和蜂蜜面包,你喜歡吃哪個?我等會讓人放在你面前。”
她眸光閃動,悄悄擡起眼看他,交叉疊起的食指互相點了點,輕聲道:“都喜歡,都想要,可以嗎?”
卓淮森唇角翹起來一點,嗓音帶笑:“可以,都是你的。”
溫束白突然有一種荷爾蒙爆發的沖動,臨到嘴邊的話還是被理智攔下來。
回來的趙乾清也沒坐下,熱情道:“時間還早,咱們幾個出去走走吧?小溫能陪奶奶轉轉嗎?就在後院。”
長輩這樣說了,她也不好拒絕,伸手牽住遞出的手,一同走向後院。
“丫頭你别不信啊,小森這孩子喜歡你絕對很久了,隻不過他跟他爺年輕時候一個德行,就是皮薄而已。”
兩個人走在最前面,溫束白用餘光掃了眼跟在身後的卓淮森,好奇地笑問:“為什麼?奶奶怎麼這麼說?”
“戒指呀。不是蓄謀已久,哪可能就提前準備好戒指了?”
她眸光暗了一瞬,牽起來的笑都有點不自然:“嗯,也是。”
“這孩子之前就跟我說,他有喜歡的人,我還總不信,以為是他編造出來的假話,為了哄騙我的。沒想到還真有其人,這幾年辛苦你了,喜歡上這麼個不會說話的笨蛋。”
溫束白不确定後面的人有沒有聽到,聲音輕淡:“嗯,是挺辛苦的。”
走到一半,其他人就不知道去哪了,注意到趙乾清停下的腳步,她以為是要回去了,正要開口時,手上被塞過來一個紅包。
“這個,你拿着。是我給你的一點見面禮。”
後院每隔幾米就裝了路燈,熒熒暖燈下很清楚的看到那份快要被裝成闆磚的紅包,她都懷疑會不會下一秒那兩片紙就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爆裂開了。
“不不、這,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
“拿好拿好,我說給你就是給你的。難道你不聽奶奶的話了嗎?”
老夫人眉心一豎,佯裝生氣,又很委屈地看着她。溫束白左右看看都沒找到卓淮森的影子,笑得很勉強:“可是,這真的太多了…”
“哪裡多了?奶奶隻是想要你知道你在我們家的地位。想要你知道,嫁到我們家,是不會受委屈的,知道嗎?”
軟硬兼施下,溫束白實在沒辦法,準備先收下,等到回去的時候再找機會還給卓淮森。
繞了兩圈,趙乾清的食是消得差不多了,可是她卻更餓了,走兩步都能感覺到肚子裡叽裡咕噜發出的抗議聲,幸好這幾座噴泉聲音夠大,不然恐怕真是瞞不住。
所以在看到卓淮森來的時候,溫束白眼睛都是冒着光的。
支走趙乾清後,兩個人在後花園往深處走去。
“今天辛苦你了,等會就送你回去。”
“沒事沒事,不辛苦。”
就是嘴裡被胃酸反得有點苦。
她癟癟嘴,揉了揉饑腸辘辘的肚子。忽地,眼前出現一個袋子。
在卓淮森的示意下,她拆開袋子,瞬間就被香氣撲了滿鼻,口水一下子就藏不住了。
“哇,這個,這個!”
“答應你的小餅幹和蜂蜜面包。”
“嗯嗯嗯!!卓淮森你太帥了吧!”
當事人經不住誇,隻能默想幸好這是晚上,熒光再亮也看不清自己的耳朵。
亂瞟的眼神定在一處,他點點還在埋頭苦吃的溫束白:“有螢火蟲。”
“唔嗯?”
她擡起頭眼睛掃半天也沒看到,直到卓淮森微微彎腰,腦袋懸在她肩上,溫熱的氣息擦過耳廓。溫束白目光直在一處,聽到他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