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溫束白眨眨眼睛,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氣球的事。
“不用不用,我隻是懷念……你去哪裡?”
她還沒有說完,卓淮森就已經擡步往賣氣球的人那裡走過去了。溫束白下意識跟上去,走到他身邊時,交易已經結束了。
她頓在原地,看他将那一大束的氣球作為鮮花似的抓住,然後停在自己面前,遞過來。
“送給你。”
“不、這個未免也太多了,你怎麼買了這麼多?”
溫束白思維有點跟不上嘴巴,她還處在“這人怎麼一下子買了這麼多?好浪費啊”和“他為什麼要給我買?買這麼多好浪費啊!”兩者交纏中,下一句就感歎道:“好浪費诶…”
“你不喜歡嗎?”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抱歉,我有點震驚你會給我買這麼多氣球。”
聊天中,另一邊有個小朋友看到氣球走不動道了,他站在那裡朝着媽媽撒嬌,沒過一會,就拉着拗不過他的媽媽跑過來了,眼睛亮亮地說道:“哥哥這個氣球多少錢一個呀?”
卓淮森看看溫束白,平靜道:“這是這位姐姐的,你要問她。”
小男孩很快又把腦袋轉向她,再次乖巧地問道:“姐姐你的氣球多少錢一個呀?”
旁邊站着的媽媽顯然是看出來了,有點窘迫地拉拉男孩,勸道:“這是人家的,不是拿來賣的,快走吧,下次再買好不好?”
小男孩嘴一撅,眉頭瞬間皺起,眼淚馬上就要溢出來。在此之前,溫束白忙道:“但是姐姐可以送你一個,你想要哪一個呀?”
從卓淮森手裡接過氣球時她還略帶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彎着腰。小男孩臉上的愁容像是瞬間被風刮跑了一樣,驚喜地喊道:“真的嗎?!謝謝姐姐!那、”他擡頭圍着那一大束的氣球轉了個圈,又是歪頭又是踮腳尖的,猶豫半天才終于挑中一個:“我可以要那隻粉色大貓的嗎?”
“當然可以。”
溫束白仰着頭,找到那隻粉色大貓然後遞給他,還順勢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小男孩很高興地接過,牽着氣球一下子跑出去好遠,又跑回來,說:“這下妹妹就會開心了吧?她肯定會喜歡這個禮物的!謝謝姐姐!”
目送着兩個人離開,她輕輕笑了一下,心情突然又變得很好起來。抓着這一大把氣球,簡直就是小朋友裡的孩子王了,完全成為他們眼裡行走的焦點,沒走兩步就有小朋友走過來問多少錢,而她的回答一直都是“不賣,但是可以送給你一個。”
車停的比較遠,走到那裡的時候手上的氣球早就被分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個最普通的小太陽樣式的氣球被她抱在懷裡。
卓淮森目光劃過笑意明顯的女孩,然後繼續啟動車輛,往溫束白家的方向開過去。
直到下車,關門後似乎才想起來這件事,然後轉身敲了敲他的玻璃窗,在那張臉印入眸底時,道:“謝謝你,卓淮森。”
謝謝你再次給了我一個滿足童年的機會。
“不客氣,溫、束白。”
在聽到他照着樣子回了這句的時候,唇角的弧度忍不住變大,她鼻腔裡溢出幾聲斷續的笑:“那我走啦,拜拜,路上小心。”
“嗯。路上小心。”
回到自己的家時,氣球的線已經被她纏在指尖了。溫束白躺在沙發上,看着這個明媚的“太陽”然後拿着手機拍了一張,發給何唯。
-你看,我有氣球了。好看嗎?
看到隔着時差的何唯很迅速的就回了消息,她就知道自家老媽一定又是在熬夜畫設計稿了,于是沒忍住,蛐蛐了兩句。最後才發出了那段早就在心裡碼好的字:
-對不起媽媽,我不應該賭氣說很過分的話,我愛你。
結果短短二十個字卻把對方吓出了冷汗,忙不停就給她彈了個電話過來确定安危,生怕溫束白現在躺着的不是沙發而是天台。搞清楚狀況後還嘴硬地責了兩句,很無奈地解釋自己早就不記得這件事了,不過:“謝謝你,當時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媽媽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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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寒,這個月的拍攝也差不多就要見底,更多時間都是在修片,溫束白挑了個空閑時間通知大家開會商量工作室之後的發展。
辦公室旁邊的房間裡,她坐在長桌主位上,正看着資料。幾個人陸續進來,最後一個人帶上了門,各自找了位置安靜坐下,等她吩咐。
等了幾分鐘,疊着腿撐着椅子扶手坐相不佳的溫束白終于換了個姿勢,小臂貼在桌子上順勢一牽,整個人往前靠了一點,把手裡的資料合上放在一邊,少有的正色道:“各位對我們工作室之後的發展有什麼看法嗎?是該繼續下去,還是開展更多的業務?”
人本來就不多,稍微有點動作很清楚就能看到,她看着幾個左瞧瞧右望望的人,輕笑了聲:“不用顧忌,暢所欲言就行。”
陸童帶頭先開的口,她是這個公司裡工作時間最長也是年紀最大的一位,經驗相比衆人來說要豐富得多:“我覺得應該在繼續下去的基礎上開展更多的業務,目前來說我們工作室是在穩步前進的,但要想更上一層樓那還得開發其他項目,隻是單獨的攝影加上後期服務已經不能夠滿足現在人的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