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與楚剛想問他工作累不累,他就擺了擺手道:“别問了,那個地方的活兒是真不好幹呐。”
“你等一下,”肖與楚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東西,她抓着張進的手腕問:“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你說這個手串?”張進皺着眉看着手腕上的串珠,“這是我在火葬場撿的啊,沒人認領,我看成色不錯,就自己戴上了。”
但這個手串分明和國字臉昨天戴的那串一模一樣。
“這手串有什麼特别的?”張進看肖與楚臉色不對勁,又問。
“我昨天看到有人戴一模一樣的手串。”肖與楚說。
“誰?我還給他就是了。”
肖與楚搖了搖頭,她琢磨手串是在火葬場發現的,聯想到國字臉昨晚說的話,該不會他已經死了吧……
她沒再往下細想,反正對國字臉那種人也沒什麼好感,就算他真要出了什麼事,也與自己無關。
“算了,你先戴着吧。”
過了一刻鐘左右,林預也回來了,他臉色蒼白,一身臭汗,仿佛受到了什麼沉重的打擊一樣。看到肖與楚,他也沒搭話,隻是說了句要睡覺,就趕緊回房間休息了。
到了晚餐時,張進才拉着林預出來,林預還是那副恹恹兒的樣子,好像對對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這個異常的反應,讓肖與楚很納悶,但餐廳人多眼雜,她也找不到合适的機會開口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她看着林預發愁時,餐廳裡突然發生了一陣騷動,衆人循着騷動聲望去,才看到餐廳門口竟然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她身後還跟着幾個強壯的士兵。
這些人的出現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女人的目光在就餐區遊蕩,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她是誰啊?”喬一伊問。
“不知道。”肖與楚回答。
“她在找人,”潺音在一旁低聲說道,她的視線随即落在了林預身上,“我猜她要找的那個人恐怕要吃苦頭了。”
“你怎麼知道?”喬一伊什麼也沒看出來。
“因為我找奸細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哦……”
女人的目光似箭,最終落在了肖與楚這一桌上。
肖與楚心頭咯噔一下,她的目光掃向所有人,才看見林預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手在不停發抖。
“林預,你幹什麼了?”肖與楚低聲問。
沒等林預回答,那個女人已經帶着幾個士兵徑直朝他們這桌走了過來。
肖與楚急了:“林預,到底怎麼回事?”
林預擡起頭,他滿臉驚恐,嘴唇蠕動。哪怕是在鴻鑫酒店最驚險的時候,肖與楚也沒見過他這麼害怕。
“你……”
“嘭”的一聲,肖與楚還隻說出一個字,林預圓滾滾的腦袋突然就擠成了一小段,他的腦漿像煙花一樣噴了出來,一桌人無一幸免,連餐盤裡都是粉紅色的腦漿。
喬一伊吓得大叫一聲。
肖與楚手急眼快把小野拉進懷裡。
潺音本能地站了起來,她剛想說什麼,肖與楚另一隻手拉住她的胳膊,給她使眼色,示意她坐下。
“打擾大家吃飯了。”女人揮了揮手,示意士兵把沒有腦袋的林預提了起來,這場景讓在座以及周圍幾桌的人都倒吸一口氣。
“各位,你們都看見了嗎?”女人轉過身子,用居高臨下地詢問所有人。
沒有人回答她,顯而易見,大家都吓坑了。
“這個人叫林預,今天在工廠違反了規定,私自出了工廠,還帶走了一些小物件。這是他應有的懲罰。”
女人冷漠的腔調和林預血糊糊的屍體,讓在場的氣氛如墜冰窟。
肖與楚這才看見士兵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鐵環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很不值錢。
女人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收回來落在了肖與楚這桌人身上。
“我知道你們很害怕,不過你們放心,隻要守規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赤裸裸的警告!
“哦,對了,抱歉弄髒了桌子,還有你們的衣服,如果還想繼續吃,我可以讓他們給你們換一份。”女人語氣漠然,“把他拖出去吧,你們繼續。”
在女人的指揮下,士兵們将林預的屍體拖出了餐廳,她也跟着出去了。
就餐區死一般的寂靜,如果不是滿桌的血漿,肖與楚甚至要懷疑剛剛這一切是否發生過。
她松開了手,小野也看到了滿桌血污,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這确定是庇護所吧?他們為什麼要殺林預?就因為……他私自出了工廠?”喬一伊害怕極了。
“對啊,就這麼點事就把人殺了?”張進氣得狠狠地在桌上捶了一下,“太過分了。”
“那個女人喜歡殺戮。”潺音從剛剛那個女人的眼裡看到了她對鮮血的渴望。
“……萬一他們也這麼對我們?”喬一伊這才想起來擦臉上的血花。
“我去找他們算賬。”張進說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張叔叔。”小野拉住張進的胳膊。
“怎麼了?”
小野沒說話,隻是直勾勾盯着張進的手。
“你好像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