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衆目睽睽之下,夏雪和趙志就這麼沒了?”趙石川一邊吹茶杯裡的茶葉一邊問夏霖。
他的身材圓圓滾滾,那套黑色制服幾乎要被他撐開了。這不怪他,畢竟現下很難找到合身的制服了。
“是。”
“都是母女倆幹的?”
夏霖搖了搖頭道:“我沒辦法确定。”
“她們倆現在在哪兒?”
“我已經把她和孩子安頓在一個獨屋了,派了人值守。她的那些朋友,也安頓了。”
“嗯……”趙石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中心區的那些人都知道了,他們會盡管安排管委會的新人選的。”
夏霖愣了愣:“他們……不生氣?”
“為什麼要氣?”趙石川一口茶進肚,嘴角抽搐了兩下,“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是誰,隻需要人來管理這個地方就行。”
夏霖微微蹙眉。
趙石川又說:“那對母女暫時什麼也别讓她們幹,好好看着她們,有人對她們感興趣。”
夏霖一愣,随即說道:“該不會是……”
趙石川瞪了夏霖一眼,夏霖把話憋了回去,她不安地揉了揉指尖,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對母女不是壞人,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
“過不過不是我們說了算,那麼大的事,遲早會傳到那幫人的耳朵裡。他們遲早會來要人。”
“但是……”
“好了,夏霖。你姐姐幹的這些事,我們就不追究了,你怎麼跟你媽媽說,我也不管。至于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得聽我的。”趙石川闆着臉訓道。
“知道了。”
“嗯……對了,趙志沒了,對庇護所沒影響吧?”
“目前沒有。”
“那就行,最近事情太多了,你姐和趙志發生這種事,弘願寺那支小隊又消失得稀裡糊塗的。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得好好盯着,别再出岔子了。”
“明白了。”
直到走出趙石川的辦公室,夏霖才感覺到一陣虛無的力量從腳底闆竄上來。走廊上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影,有個人經過她身旁,沖她叫了夏雪的名字,她愣了一下,冷着臉點了點頭,心裡卻泛起一陣酸楚。
她和夏雪不同,夏雪從來都是冷臉示人,而她則是快活和煦,因為大家平常都是穿着一身黑制服,周圍人會通過面部表情去分辨她和夏雪。
但經曆了昨天的事,她心情已經跌入了谷底,現在神色大概與夏雪無異。
夏雪和趙志都失蹤了,弘願寺逃逸出的生物現如今沒有眉目,那個孩子和女人的确可疑……
夏霖有太多事情要做,她馬不停蹄地往下個地方趕去。
在她忙碌的同時,肖與楚則倚着窗戶,定定地看着窗外。
這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院子裡有幾個醬缸,一棵長得歪歪扭扭小樹苗,幾盆花,讓人有一種生活很安逸的感覺。
昨晚發生的事曆曆在目,肖與楚實在不記得是如何讓夏雪和趙志消失的,她隻知道那片白光閃過後,小野就昏過去了,等夏霖和她下屬們回過神,她和小野就被強制送到了這裡。
肖與楚沒有反抗,不僅是因為有很多荷槍實彈的士兵包圍着她們,還因為她覺得要顧及一下喬一伊他們的安全。
房間裡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肖與楚轉過頭去,看見小野從床上豎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
“你醒了?”肖與楚問小野。
小野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慢悠悠地說道:“嗯,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你真不記得?”肖與楚不太相信小野的話。
小野搖了搖頭。
肖與楚說:“夏雪和趙志兩個人都消失了,和上次那條魚消失的時候差不多。”
“啊……”小野露出驚訝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演的。
“你覺得他們為什麼會消失呢?”
“我……我不知道。”
肖與楚:“你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你說過你們的時空負責記錄其他時空發生的事。那條魚和夏雪、趙志的消失都是因為我吧?”
小野低着頭捏着布包,不發一言。
肖與楚又道:“裂縫控制者到底是什麼人?好人,還是壞人?你們的時空就一點資料都沒有嗎?”
小野隻是沉默地盯着肖與楚的臉。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們以後也沒必要在一起了,橋歸橋路歸路,你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肖與楚說着站了起來。
“媽媽——”小野一下子撲過去拉住了肖與楚的衣角。“你不要走……嗚嗚嗚……”
小野的哭聲很小,但不知為什麼,卻紮進了肖與楚的心裡,就好像這個孩子真的和自己有關一樣。
該死啊。
本來沒孩子啊,怎麼總是會産生這種奇怪的感覺。
肖與楚從桌上的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遞給小野,又無奈地坐了下來。
“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你明白嗎?”肖與楚給小野分析道,“那個夏霖雖然不是壞人,但這個地方跟我們想的不一樣。你還記得昨天管委會那些人嗎?”
小野點了點頭。
“他們提到了一個地方,應該是實驗室……”
“我知道,實驗室是做實驗的地方,可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系呢?”小野委屈。
肖與楚雖不願往壞處想,但一提到實驗室,她就覺得這裡面肯定有蹊跷,也許他們會把小野和她一起打包送進實驗室。到了那個時候,很多事就更麻煩了。
“我擔心他們拿你和我做實驗。”
“做實驗?”小野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們會這麼做嗎?”
肖與楚為了套出小野的話,堅定地點了點頭。
“小野,你應該把知道的關于我的一切都告訴我,你媽媽為什麼讓你到這裡來?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