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與楚感覺身上每一處骨頭都斷裂了,黑衣人就在她身下呻吟,他還沒死,隻是受了傷。
也是,這種高度,根本不可能摔死,但讓肖與楚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的能力對眼前這個人沒用?為什麼她不能直接送走這個畜生!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肖與楚擰住黑衣人的頭,失去小楚的憤怒和悲痛積壓在胸腔裡,她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些被控制的人看見黑衣人被抓,突然失了智,他們大叫大嚷,像潮水一般朝着肖與楚沖了過來。
黑衣人見此情景,冷笑一聲道:“你跑不掉了。”
肖與楚看着那些人像喪屍一樣湧向自己,一個側身,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扛起黑衣人就跑。她速度快,很快就沖進了倉庫一旁的側門。進來後,她順手鎖上門,留下那一堆人扒着門在外面嚎叫。
肖與楚顧不上他們,她拖着黑衣人拐了幾個彎,把他送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裡。黑衣人趔趄不穩,摔在地上,發出痛苦的一聲嚎叫。
肖與楚關上門,一把拎起黑衣人的袍子,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都是無辜的!”
黑衣人盯着肖與楚,片刻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看着黑衣人挑釁的神情,肖與楚憤怒極了,她恨不得把這個狗東西碎屍萬段,可是理智又告訴她不能,還有很多問題沒搞清楚。
“告訴我該怎麼解除那些人的控制。”肖與楚沉住氣說。
黑衣人冷笑,“别想了,不可能。”
“你做的,你沒有辦法?糊弄誰呢?趕緊老老實實說!”肖與楚邊說邊加大力氣,黑衣人的表情又猙獰了幾分。
“你不信……也沒辦法,這不是……巫術,而是一種……病毒。”黑衣人忍着痛,呆滞地望着天花闆,“這是我們……在漫長的
歲月中演化出來的技能,讓思想變成一種病毒,讓他們入侵人體,讓他們成為我們靈魂的一部分,不可逆。”
不可逆?肖與楚毛骨悚然,但她不相信黑衣人的話,這世上哪兒存在什麼不可逆的事。
“說實話!”
“這就是實話,他們現在隻信任我,信任我的思想,就算我死了,他們也會繼承我的遺志,毀了這個地方,他們也會記住你的臉,隻要你出現就會被他們攻擊。”
“你做這些就因為你跟我有仇?”
“是啊,”黑衣人陰恻恻,“要不是那老頭和小女孩以死抵抗,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
“無恥!”肖與楚怒斥道。
“誰都比不過你無恥,”黑衣人說,“你的族人不會放過你的,你也嚣張不了幾天了。”
黑衣人說完解脫般地笑了,他的眼裡映着白熾燈的光芒,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得意。
肖與楚毫不猶豫地扇了黑衣人一耳光。就在她準備繼續盤問黑衣人時,門外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沒等肖與楚開口,就聽到窦非焦急的聲音。
“肖與楚,開門。”窦非說。
肖與楚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扔下黑衣人,确認她不能動彈後,才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窦非胸脯起伏,滿頭大汗,顯然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
肖與楚回頭瞥了黑衣人一眼,才關上了門,示意窦非說話。
“他還沒死?”窦非低聲問。
肖與楚點了點頭。
窦非眼底裡流露出一絲憤怒,但語氣仍然平靜如常,“這個狗東西,他殺了我爺爺,還有你女兒。”
“嗯。”肖與楚心口一陣絞痛,小野被炸死給她帶來的巨大沖擊力,一時半會兒很難解脫,她又暗暗捏緊了拳頭。
“我們還不能殺他。”窦非比肖與楚更冷靜,“現在情況很亂,外面燒了一場大火,我們好不容易撲滅了。我聽說中心區的一幫
人帶着物資跑了,還有些人為了搶東西在相互殘殺,還有一些人覺得絕望,所以自殺了……真沒想到,幾天庇護所就變成這樣
子,這些人被洗腦得也太嚴重了。”
“他們不是被洗腦,而是中了病毒。”
窦非匪夷所思地看着肖與楚,“你說什麼?什麼病毒?”
“思想病毒。”肖與楚頓了幾秒,“我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麼方式讓那些人感染病毒的,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病毒的傳染性
不強,要不然你我,還有你手下那些士兵,還有其他人應該都逃不掉了。”
窦非想了想,認同地點了點頭,“但要找醫治的辦法,中了病毒的好說歹說也有幾千人,他們這樣庇護所真的完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他說沒有醫治的辦法。”肖與楚沮喪地說道。
窦非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
“你确定嗎?如果沒有醫治的辦法,那些人恐怕活不過一個星期。”窦非說。
“這話什麼意思?”
“那些被洗腦,不,中了病毒的人,已經喪失了生産能力,他們不會去生産糧食,隻會發洩憤怒,這是活不了多久的。”
肖與楚喉嚨發緊,她可不想看到數千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死亡。“我進去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