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夭嗯了一句不怪,“不知你若畫好畫像以後該如何處理。”
畫師眼珠轉了轉,“自是珍藏。”
“既然是珍藏,這副我留下也算珍藏。”李之夭收了畫像,踏雪又将他随身攜帶的背包裡檢查了一圈,确認沒有遺漏,金三娘才從旁給了些銀錢,“是我買畫的錢。”
畫師不敢多說什麼乖乖拿了銀錢就要起身離開,但金三娘又為他遞上來一杯茶,“辛苦了,喝杯茶再走。”
他哪敢拒絕一口悶下連連起身告退,踏雪跟他出去,畫師走了沒多久便抱頭倒地昏迷不醒,踏雪趁機把人拖走。
畫師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就算收了他手裡的畫,趁熱回去還能再畫一副,雖不知雲來間打得什麼主意,她有預感不會是什麼好屁。
隻能委屈他暫時留下來了。
李之夭默默吃下一塊小糕點,她看了看台上已退下的洛螢,對方恰好目光朝這邊望來,瞬間勾唇笑了起來,“有意思。”
金三娘還在思索着後面該如何應對,等踏雪回來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場舞蹈演出的時候,台上洛螢并未登台,是别的舞女在跳舞,盡管她們舞藝不錯,可來人三分之二都是沖着洛螢來的。
“踏雪,還得麻煩你辛苦一趟了。”
“主子請說。”
“把洛螢給我捆了帶回銀來莊去,為美人動心,趁機綁架帶走,也是順理成章的理由。”她說得極為真切,“既然是個不知什麼身份的敵人,不如一開始就把她扼殺在搖籃裡,以免日後給我帶來麻煩,畢竟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最安全。”
金三娘不禁感慨從前主子做事講究水到渠成,布局慢慢收網,這次倒是幹淨利落簡單粗暴。
李之夭說完起身下樓,她是第一個離開的人,洛螢從窗戶望去,隻能瞧見一個背影看不見正臉,想着後面該怎麼做的時候,窗戶忽然開了。
她回頭望去,隻見一名姑娘坐在窗邊沖她招手,正想出聲就被對方一把迷藥放倒了。
踏雪趁機搜查一番,瞧見尋方和紀無涯的畫像時她都忍不住驚訝好久,索性一起帶走,臨走時留下紙條,說心中悅之,但求美人顧,一生一世一雙人,往後隻為一人舞。
潇潇灑灑寫了留言後帶着人翻窗逃跑。
後來李之夭見到尋方和紀無涯的畫像也忍不住驚歎,自己算不算做了件好事?
“暫時不要讓她知道是我們幹的,耿進才你看好她。”
耿進才拱手應下,又忍不住朝柴房裡昏睡過去的洛螢投去幾眼,“若她今晚登不了台,想必甯緣城怕是要大亂了吧。”
李之夭解釋:“就是大亂,她招搖這麼幾天,人一下子不見了,誰都想在洛螢面前留下好印象,嘗試滿足内心的幻想,柳媽媽知道了,說不定會朝幕後助她們的人求助,這段時間你們盯緊樂坊那邊的動靜,發現異常留心,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耿進才拱手應下,她不放心地推開紀無涯的房門,大夫和小二守在裡面,不會出什麼差池,她退出來,“幫我照顧好他,納多族一事,我幫他揭開三國埋藏的秘密,找到下月集上卷,還了他和尋方給我的恩情。”
李之夭說完依舊眉頭緊鎖,此行緣樓兇險,她的大意害得自己差點死在裡面,她急切想跟紀無涯撇清關系,互不相欠,所以想好後面的事,她并不覺得開心和如釋重負,最後低下頭低聲呢喃句,“真得還得清麼?”
兩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互相虧欠,到現在誰欠誰多一些,她已經算不清了。
當夜果不其然在一曲後再次輪到洛螢登台,遲遲不見人影,最後柳媽媽實在壓不住觀衆情緒,隻得推門進去查看,除了敞開的窗戶和源源不斷吹進來的夜風,以及窗戶下用硯台壓着的信紙飛舞,屋子裡空無一人。
甯緣城瞬間湧出許多百姓自發組織尋找洛螢的下落,就連銀來莊都遇上搜查的人,被耿進才三言兩語擋了回去,更是敞開屋門要他們檢查,衙門的人搜查一番後不見蹤影也不敢得罪銀來莊,就撤退了。
外面引起的兵荒馬亂,柳媽媽最後坐不住,孤身一人避開人群出來,被飛鴻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