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易将水杯遞到他面前,淡笑:“那麼,合作愉快,希望未來的日子我們能好好相處。”
談最看他兩眼沒動,臉比窗外月色還黑。
被他氣到内出血的人,不在少數,隻要達到目的,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隻是這一次,他同樣被狠狠紮了一下。
不過不要緊,來日方長,越鋒利的利器,對他來說越有挑戰。
他有耐心慢慢磨。
吃完飯後,兩人直接搭乘這家酒店的電梯,往客房走。
許則易看着靠在轎廂壁,閉目養神的談最:“你考慮的怎樣,要不要參演《破忌》。”
談最沒提要不要參演的事,而是說:“主人公人設有問題,前期人物邏輯和後期不符合,一個三十五歲的老男人,勾引小十幾歲的人,人品和心就沒有好到什麼地方,情難自禁也不應該失去理智,做出不符合年齡的事,多長十幾歲的年齡大概被編劇吃了。”
許則易:“行,我知道了,看過劇本後,我會給你答複。”
談最睜開眼看他:“你不看劇本就知道,我适合,真是厲害。”
他隻負責投資和安排項目運營,一個項目定下來,他最多看一眼項目計劃書,看人設更符合那位演員,讓人安排與各大藝人經紀溝通是否願意參演,實在選不過來才會安排試鏡選角。
如果一頁頁看劇本,那他沒日沒夜看都看不過來。
面對談最字裡行間的揶揄,許則易輕笑,四兩撥千斤道:“沒看過劇本不代表我沒看過人設圖,這個角色你沒有演過,圈内藝人裡隻有你能演出來,談影帝怎麼就不是我的最佳男主。”
電梯在頂層停下,門打開,許則易剛往外走,被談最喊住,他回過頭談最正好上前,他差一點撞進談最懷中。
談最俯身湊近,一寸寸打量他。
近在咫尺的距離,許則易能聞到他身上淡淡松木的味道,以及索饒在鼻尖的溫熱氣息。
談最:“許則易,不用管你出于什麼目的邀請我,我隻希望我拍的電影,參與其中的每一個人都認真對待電影,而不是一個你謀取利益的工具。”
許則易:“我是電影投資人,拍電影不為了賺錢,拍個什麼勁。”
談最:“那請許總别費這個心思問我感不感興趣。”
許則易想了想,兼顧談最需要的以及他和其他投資人的利益,他隻需要費些心就好。
許則易道:“我說過我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
談最輕哂一笑,從他身側走過。
悠長明亮的長廊,腳下是綿軟的地毯,皮鞋踩在地闆上沒有一絲聲響,沒有聲音的世界,呼吸和心跳格外明顯。
一直到走廊盡頭一處房門口停下。
談最用磁片鑰匙開門,門剛打開,許則易的手機響起。
這個點,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林洛不會聯系他,許則易趕緊接起。
林洛:“許總,文一洲婚内出.軌狄漫漫的消息登上熱搜,話題爆了。”
兩個人搭檔拍攝電影馬上上映,現在被曝婚内出.軌這樣大的桃色新聞。
許則易聲音瞬間冷了一個度:“聯系上本人确認了沒有。”
林洛:“羅姐和餘哥都沒有聯系上自家藝人,問過他們助理也不知道去向。”
許則易捏了捏眉心。
事情曝光,當事雙方雙雙消失,出.軌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
這個時間,誰知道是不是在那個酒店鬼混。
談最站在門邊,看着許則易半天沒有進來的打算,他扶着門催促:“許總,還不打算進來嗎?”
林洛聽到了動靜,詢問:“許總,您有事?”
許則易在與談最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從他的眼裡看到明顯的不悅。
“你讓兩位經紀人聯系本人,或者問助理平時兩個人一般會去什麼地方,無論如何今天晚上必須聯系上本人問清楚。”
吩咐完林洛,許則易略帶歉意看向他:“不好意思,公司有急事,要回去一趟,我們加一下聯系方式,回頭我聯系你。”
談最看一眼他,又看一眼遞到面前打開掃碼添加好友的頁面,火氣蹭蹭往上漲:“許總,我們之間隻是對外宣稱,我是你的情人,别拿你應付小情人那套對付我。”
許則易并沒有打算應付小情人那套應付他,但現在他沒時間解釋:“真的很抱歉,意外我也沒辦法控制。”
談最抱胸上上下下打量他,沒動也沒說任何話。
“今晚也不能知道能不能解決,我們先加聯系方式,行嗎?”
“砰——”門被震的晃動一下。
談最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将他關在門外。
許則易抿了抿唇,看着緊閉的酒店房門,沒在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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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星耀傳媒的辦公大樓燈火通明。
文一洲和狄漫漫一個是重要藝人,一個是現下全力栽培的藝人,又有一部搭檔電影要上。
這樣的新聞一出,必須盡快進行緊急危機公關,挽救損失,公關部、市場部以及危機管理小組,焦灼忙碌着,來往走動的人恨不能腳踩風火輪。
藝人辦公室内,聯系不上自家藝人的羅姐和餘哥你一句我一句開麥朝對方掃射。
兩位是星耀傳媒資深經紀人,本就互看不爽一見面就掐架,這下更是抓住對方的毛病可勁怼。
林洛勸又勸不住,想拉走其中一人又拉不走,站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
羅姐:“你怪文一洲,我還不滿你沒看管好狄漫漫,明知道文一洲有老婆,還不提醒阻止。”
餘哥氣不打一處來:“一個三十幾歲結婚了成精的老男人和二十幾歲的剛出社會的小姑娘戀愛,你不約束自家藝人,怪到我們漫漫頭上。”
羅姐:“文一洲誰不知道……”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三人一同朝門口看去。
“都吵什麼,現在是論對錯的時候?”許則易筆直看向房間内三人,目光頗具壓力,沉甸甸落在身上,幾乎叫人屏住呼吸。
餘哥:“許總……”
“不用解釋,我沒時間聽解釋。”許則易現在隻關心:“現在還是沒有聯系上,助理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羅姐迎着他淩厲的眼神,一點底氣都沒有:“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态。”
許則易:“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羅姐和餘哥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