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易是被高照的太陽給曬醒,太陽炙烤的皮膚火辣辣的。
他瞬間驚醒,蹭一下從床上坐起,在房間裡巡視一圈沒看到手機,他下床去找,剛一出房間被端着早餐過來的談最堵住。
談最就和無事發生一樣,手裡托着餐盤:“醒了,早餐已經給你端過來了,你是要在房間吃,還是在餐廳。”
許則易越過他往客廳走,裡裡外外找了一圈,沒看到手機,他回過頭看向端着餐盤一直跟着他的談最。
許則易:“給我打一個電話。”
談最沒理會,堅持讓許則易先吃東西。
先吃東西,許則易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吃東西,氣都被氣飽了,“不打是嗎?”
“先吃東西。”
說不通,許則易不想繼續說下去,繼續在公寓各個角落裡找,談最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這個項目許則易策劃了将近三年,一步步走到現在,就差确定海外發行。
昨晚的飯局,如果能和Landon談判成功,他的電影就能在全球和國内同步發行,而談最就因為一個荒誕吃醋的理由,将他上場的資格生生掐斷。
為這個項目,許則易最誇張的一個星期換了六個城市,在餐桌上喝了多少酒他自己都不記得,除了大量的投資金錢外,他幾乎付出全部的心血。
談最根本就不知道這麼做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他隻在乎自己高興或者不高興。
又怎麼理解,連這麼重要的戰略計劃都不放在心上,直接鴿了對方,他根本沒辦法和公司其他股東和投資人解釋。
許則易氣到直發抖,但生氣解決不了任何事,了解情況,解決錯過重要飯局帶來的麻煩,才是他要做的。
談最忍無可忍:“你在鬧什麼。”
許則易停止動作,将手攤到談最面前:“手機給我。”
“先吃飯。”談最和機器人一樣重讀了這句話。
許則易語調瞬間冷下來,冷眸犀利地掃過來,壓迫感十足:“我最後再說一次,手機給我。”
許則易第一次在談最面前表現出壓迫感。
這種一瞬間的情緒轉變,讓談最瞬間慌神,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将手機拍在許則易手心。
談最:“胃不好,還有低血糖,别折騰了,趕緊過來吃飯。”
“知道了。”
許則易拿起手機,查看錯過的消息。
手機被開了免打擾,一打開,App消息和未接電話瘋狂彈出,有錢向楠、林洛、洛敬塵,還有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嚴爵。
許則易一一查看消息。
有電話進來,是林洛的号碼。
林洛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終于在現在打通了,“許總,您終于接電話了,您沒事吧。”
許則易折返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拿上西裝外套,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你和我說說具體情況。”
林洛:“昨晚您一直沒有下來,我過來找您時……”
許則易及時打斷:“林洛這些不重要,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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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最将托盤放回餐廳,半天沒見許則易過來去找他,見許則易準備出門,一個箭步沖上前将許則易攔下。
許則易觑他一眼,捂住揚聲器,低啞聲音說:“讓開。”
談最沒讓,電話裡林洛的聲音繼續傳出。
林洛:“Landon先生已經回曼哈頓了,錢總和洛總不是很了解市場定位、宣傳策略、适應性營銷,并沒有回答出他的問題,加上您沒去,他覺得我們很不尊重他,沒有把這個合作放在心上,我們不值得和他們合作。”
許則易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昨晚的局,是他組的,而組局的人卻沒在,Landon最讨厭不遵守時間與約定的人,談最一杯橙子汁,讓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直接錯過飯局。
許則易平複了一下心緒:“我昨晚沒過去時,你們怎麼說的。”
林洛:“錢總說您胃出血在醫院,Landon先生覺得應該去看看您,但……許總根本不在醫院,本來是打算帶他到你家的,談影帝一直不同意,不讓進門。”
許則易大腦嗡嗡作響,頭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藥效還沒有完全過:“你重新聯系“Landon的秘書,确定他們是否有時間,我到曼哈頓一趟。”
林洛應下。
談最:“你要去曼哈頓?”
許則易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談最讓開。”
談最:“不讓。”
許則易郁郁吐了口氣:“談最,我們現在不适合談話,等晚上回來的。”
談最恨不能将許則易盯出一個洞來:“和洛敬塵就可以随時随地的談話,和我就得等,到底是不适合還是不想。”
許則易腦袋一陣脹痛,他很生氣也很無奈,換做其他人這樣的行為,早就被他弄死了,可這人是談最,他束手無措。
如果不是昨晚這麼重要的飯局,一切在他可控制範圍内,他可能還會縱容談最的小性子,随便談最鬧,談最把天掀翻了他都陪着笑着。
但昨晚不是,那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
隻是吃醋行為過激了些而已,對他發脾氣不對,不對他發脾氣,又對不起他這麼久的心血,他能說什麼,什麼都說不了。
許則易腦袋一團比被打亂的毛線球還要亂,在他沒有想清楚更合理的解決辦法之前,他一個字也懶得說。
談最狠狠地盯着他,眼裡竟然還有些委屈:“你現在連說話也不肯和我說了!”
“談最,你讓我怎麼辦,你告訴我怎麼辦?”許則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地苦笑:“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讓你不放心陪着一起去,你也不肯,為了不讓我去,弄暈我……我連和你發脾氣都要考慮,卻被你反過來質問,真的好絕望啊……”
許則易摸過放在玄關的蘇煙,點了一支,說起昨晚被打岔過去的話題:“談最,你要真這麼不信我,放棄吧~反正你也不愛我。”
談最頭暈目眩,呼吸漸漸加重:“不放手。”
許則易故作輕松,懶散地靠在玄關的鞋櫃上,彈了彈煙灰:“為什麼不放手。”
“我,我……”談最呼吸都快停了,心裡無比的焦慮和難受,半天沒有将話說完整。
許則易側目,欲言又止道:“說啊~說你愛我。”隻要你說,我就什麼都不考慮了。
談最盯着他,半天沒有說出一個标點符号,許則易笑笑:“算了,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