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最心有疑慮一直盯着他,直到項興賢在他身側主座上坐下,他沒忍住問了一句:“項總,什麼時候跳槽到了星耀。”
項興賢:“不算跳槽,是升職調任星耀。”
談最面色古怪,“升職調任,星耀和K&M有什麼關系。”完全是獨立的兩個公司,怎麼可能是升職調任。
談最心裡隐約有猜測,可他不确定,也不敢确定。
項興賢也覺得奇怪,“星耀傳媒已經被K&M收購了,圈裡人都知道,談總不知道嗎?”
窗外黑幕閃過一道紫光,幾秒過後,轟隆一聲巨響,刺破漆黑的長空。
談最手上突然洩了力道,握着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
宴會廳地面上鋪着柔軟的地毯,砸下去,連個聲音也沒有,杯子沒碎,在綿軟的地毯上滾了幾圈,裡面的水,撒了個幹幹淨淨。
談最大腦嗡嗡作響:“怎麼會被收購。”
項興賢也聽說過許則易和談最的一些傳聞,不清楚兩個人之間到底什麼情況。
現在對賭協議已經過去,事情已經成定局,說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項興賢看談最感興趣,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和他多說了兩句:“沈總和許總簽了對賭協議,約定的金額沒有完成,股份被低價收購了。”
項興賢察覺到談最瞬間轉為慘白的神色,“怎,怎麼了。”
談最呼吸停頓片刻:“我沒事,你繼續。”
項興賢接着說:“兩人具體怎麼溝通的不清楚,現在就是許總将自己剩餘的股份全部賣給了K&M集團,現在星耀是K&M旗下的子公司之一。”
談最轉身就走,他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到許則易面前。
找他确認。
談最生怕這樣的結局是自己造成的,他本想讓許則易妥協,或者說幾句好話,就算了。
可許則易遲遲沒有聯系他,他将他拉黑,而他想見許則易總是被林洛擋回來,根本聯系不上,談最最後怕真出事,讓卡項目的人正常合作。
他以為沒有多少損失,沒想讓許則易公司都沒了。
趕到許則易家,敲了許久的門,沒有任何動靜,密碼被換掉,進不去,談最隻好找物業開門。
談最之前經常出入許則易公寓,物業工作人員也認識他,知道兩個人關系可能不尋常,住在這裡的人,每年都交了高昂的物業費,必須為業主負責。
即便兩人有什麼關系,但讓他們開門進公寓,也必須問過許則易,他同意才行。
有錢人花邊新聞多着,誰知道,現在身邊的人,是不是眼前這人。
随随便便放人進去,他們沒辦法交代。
物業工作人員聯系許則易确認,對方很快接起。
物業工作人員盯着談最冷硬漆黑的臉色,硬着頭皮開口:“許先生,談先生想進您的公寓,想讓……”我們開門。
後面的話沒說完,談最接過對方的電話:“許則易,星耀……”
“嘟嘟嘟——”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緊接着許則易信息進來:【不讓進。】
“……”平複了一下呼吸,談最說:“我們吵架了,他現在不理我,我想确認他有沒有在家,有沒有出事。”
物業工作人員有些為難:“談先生,不是我們不幫你開,剛剛你也看到了,業主不同意開門,我們也沒有辦法。”
物業不肯開,談最不确定家裡有沒有人。
也聯系不上許則易。
無他。
談最隻好先離開,打算守株待兔在許則易家門口等着,總不能一直等不到他回來。
在許則易家門口堵了他快一個月,依舊沒有看見他,談最隻好讓人查了許則易的行蹤。
确定他一個多月前,回了蓉城父母家。
他連忙買了去蓉城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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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則易父母所居住的筒子樓,出去就是熱鬧的市場,交通也很方便,生活氣息非常濃郁。
大學畢業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裡久住過了。
前幾年,他給父母在城市中心買了一套江景大平層,可父母依舊願意住在老街區城中村的筒子樓裡,說這裡熱鬧,街坊鄰居大家彼此認識,不習慣住到關起門來誰都不認識的房子裡。
許則易偶爾出差回家一趟,去看過父母後,會去那套江景大平層居住。
這次回來在家足足待了一個多月,他就和父母一起住在這套從小長大的筒子樓裡,每天的日常就是睡到自然醒,陪父母聊聊天,下樓走走,有時候還會被在榕樹下的大爺大媽們叫去搓麻将。
生活從來沒有過的懶散惬意。
許則易一直是大忙人,一年到頭輪軸轉,很少有閑下來這麼慢的時候,如果閑下來,他比工作堆積成山壓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還要恐慌。
搓麻将時間過得很快,一個下午的時間打發過去,不至于太閑,可停牌的那一瞬間,空虛和寂寥感襲來,怎麼樣也沒辦法調節。
牌局結束,轉頭往家走時,身後有人喊住了他。
許則易猛地回頭,身後洛敬塵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手上拿着一隻香水百合。
燈光霧蒙蒙的,這片是鬧區,街道上人車匆忙,隔着人海,洛敬塵在燈下看着他淡淡笑着。
許則易詫異:“洛,洛總,你怎麼會在這裡?”
洛敬塵走進,眨了眨眼:“叫我什麼。”
“洛哥。”
洛敬塵将香水百合遞給他:“剛剛在路口買的,還挺便宜9.9一支,辦個會員還能買二送一,覺得挺好聞,随手買了一支,替我拿一會兒,分開再還給我。”
他這麼說,許則易無從拒絕,隻好接過那支香水百合。
洛敬塵看他接了香水百合,笑開了花,接着說:“剛剛忙完國外的事才回國就聽說,你将星耀的股份全部賣出去,給你打了無數電話發了無數郵件,一直聯系不上你,我隻好親自找上門了。”
洛敬塵沒說怎麼找上門的,但隻要有心,想查他的行蹤,這也不難,許則易雖然不太高興,但沒有多問。
這裡魚龍混雜實在不是一個談事情的好地方,洛敬塵提議:“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
許則易視線定格在某處,久久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