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最歪頭看他一眼，“哥哥，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伸手拉住他的手，臉頰帖在許則易的手心蹭了蹭：“哥哥，能不能不要推開我。”

下午三四點的陽光依舊明亮，空氣中漂浮着毛茸茸的塵埃，落在談最純白的T恤上，頭發上，幹淨而純粹。

這畫面如夢如幻。

許則易恍惚的一瞬間，談最亂蹭的動作更大膽起來，親吻他的指尖，甚至伸出舌頭舔他的掌心。

酥酥麻麻的觸感直擊心髒，許則易一個機靈瞬間抽出手。

像小孩子沒有了阿貝貝，談最委屈的不行，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哦……”

談最眼底是清澈見底的欲望，幹淨而純粹，沒有絲毫雜質。

有一瞬間，許則易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想太多了。

談最再次伸手拉住他的手：“哥哥，别不要我。”

許則易淡淡一笑，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情緒：“就這麼害怕我不要你？”

談最認真點點頭，但介于許則易忽遠忽近，說變臉就變臉的态度，他真的拿捏不準。

盯着他笑顔，好半天，輕聲問：“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許則易挑挑眉：“你猜。”

談最抿了抿唇，搖頭：“我猜不到。”

許則易反問：“既然猜不到，你害怕什麼？”

談最唇癟了癟，十分委屈：“哥哥就是因為猜不到才害怕。”

猜不到對方是什麼反應，會不會下一秒就趕自己走，而無論許則易做出什麼樣的行為。

他毫無辦法。

隻能做案闆上的魚肉，任憑宰割。

“是啊，猜不到才害怕，得到安全感的人，是不會的。”許則易柔和的眼眸裡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談最，怎麼辦？”

被摧毀的信任和安全感，要怎麼樣才能修補。

談最垂眸，又重新擡眸，眼裡是認真和執着：“哥哥，你不用猜我的，你想問我什麼都告訴你，現在未來，都是。”

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上：“我這裡可以害怕，但哥哥，不可以。”

太陽西下，從落地窗照進來，鋪了一地碎片，大概是陽光過于刺眼，許則易眼眶開始發酸。

談最盯着許則易微抿的嘴唇，喉結滾了滾，他傾身過去。

忽而拉進距離，許則易微征：“你做什麼。”

這種姿勢下，兩人呼吸交錯，談最一副要親他的模樣，卻始終沒動，就這樣靜靜看着他，好像要将他表情的每一寸都深深刻在眼裡，心裡。

這種純粹又親昵的注視，許則易心跳越發厲害，一時半刻忘記了思考。

談最眨眨眼，笑了：“哥哥，要吃橙子嗎，我去給你剝。”

躁動的欲.望散開在空氣當中，許則易喉結滾了滾，應下。

談最站直離開書房，許則易深吸了好口氣，跟上了談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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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破忌》首映禮當天。

助理前兩天已經将準備好的禮服送到，許則易将熨燙好的西服放到談最面前：“今天穿着這個。”

談最沒動看着他，許則易道：“别看我，換衣服。”

說完，許則易背對着談最開始換衣服，脫掉家居服的上衣換上黑絲綢的襯衫，脫到褲子時，許則易隐約覺得背後有道炙熱的視線解釋的落在他腰上，然後緩緩下移，到臀上，腿上……

許則易倏地回頭，談最對着鏡子鏡子換衣服，重複着他的動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許則易回眸，重新換，那道黏膩炙熱的視線再次黏上來，褲子套上，他轉過身盯着談最，手上的動作沒停，将皮帶扣好。

談最眼神清澈且無辜：“哥哥，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許則易眯了眯眼：“小小年紀，不學好。”

談最眨了眨眼：“什麼。”

許則易還是那句話：“談最，有本事你就藏好，别讓我發現，你騙我，有本事就裝一輩子。”沒等談最回應，許則易離開衣帽間：“我去外面等你。”

談最眉眼越垂越低：“好。”

許則易從上至下打量他一眼，張了張嘴，“談最……”電話鈴聲響起。

是林助理。

沒有特别的事，林助理不會聯系他。

“他們人已經在路上了，你快點換衣服，别墨迹。”許則易吩咐完談最，接起電話往外走。

林助理：“許總，下午有人來接談最去醫院。”

許則易：“不用，首映禮結束後，我陪他去。”

許則易望着川息的車流，心裡依然悶悶的，他掏出一支煙點上。

生病失憶後的談最，除了情緒上和一個七歲的孩子差不多，喜歡撒嬌，也喜歡貼着他，除了的記憶空白，其他方面沒有變化的太厲害。

很多時間，他表現的和正常成年人别無二緻。

許則易也沒有将他當成一個孩子看。

甚至很喜歡和這樣純粹賴着他，想要他的談最一直這樣相處下去。

許則易彈了彈煙灰。

隻是——

醫院裡幾次檢查，醫生說他的記憶碎片已經在慢慢拼湊，但心理問題造成的記憶斷電，藥物治療隻能起輔助作用，最重要的還是自己以及周圍人循序漸進的引導。

介于談最的表現，許則易不止一次懷疑，他已經恢複。

許則易吸了一大口煙，仰頭吐了一個好看的煙圈。

不管談最，是否恢複，他隻希望談最能一直裝下去。

隻要不讓他發現，許則易想，他可以當一個鴕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一支煙抽完，談最還賴在衣帽間沒有出來。

許則易将煙撳滅，丢進煙灰缸，去談最。

談最正在穿衣鏡前和領帶鬥智鬥勇，見到他過來，“哥哥，等我一下。”

許則易抱胸，懶散地靠在門框邊盯着他，混亂的打着領結，越弄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