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讓這麼溫柔的許則易,一次又一次歇斯底裡,還賞給了他三個巴掌。
他确實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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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兩個機場,許則易不知道父母會抵達那個機場,談最一直沒有發消息給他。
許則易隻好将車停在一旁的停車帶。
忽然想到,他将談最拉黑還沒有放出來,又重新打了個電話給談最。
對面很快接起,許則易還沒有開口,談最先一步開口,嗓音沙啞:“哥哥,我真的對你很不好,是不是。”
許則易一怔,沉默一兩秒後說:“是,但你沒有義務對我好。”
談最抿着唇,臉色白的吓人,整個人控制不住打顫,他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什麼?
不,不是這樣的,我應該對你好,還是我今後會對你好,前者他沒做到,後者,他說過,保證過,但最終的行為,樁樁件件背道而馳。
不行就利用自己的權勢壓人。
許則易都在被動接觸,換作另一個脾氣爆的,早就和他同歸于盡了。
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好脾氣的和他好好說話,按照要求履行剩下的合約。
聽筒裡隻剩下呼吸聲。
不知道過去多久,許則易說:“我父母的航班号現在報給我。”
談最回神,将許父許母的航班号給他。
許則易剛想挂電話,談最說:“别挂,哥哥别挂。”
談最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許則易,我做出這麼多行為,就是不想就這麼算了,這輩子和你形同陌路,我不甘心,也接受不了。”
許則易沒什麼情緒道:“怨憎會,求不得,這個世界上求不得人很多,你确實比别人強一些,能得到的東西也更多,但哪能所有事都按照你的心意,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談最嘲弄般笑笑:“是,我現在知道了。”像是下了什麼很痛苦的決定:“哥哥,接下來我不會再來煩你了,按照你說的,我消失在你生活中……”
許則易血液凝固一瞬,随後道:“感恩。”
談最呼吸一滞,繼續剛剛沒有說完的話:“許則易,一次又一次傷害你,真的很抱歉。”
他的鼻子發酸:“許則易,對不起,我愛你。”
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談最的清澈凜冽的聲音回蕩在逼仄的車廂内,許則易心髒又悶又痛,刺耳的耳鳴聲,叫得大腦作痛。
他懸空在屏幕上方紅色挂斷按鈕上。
僅片刻——
許則易摁下紅色按鈕,結束通話,将手機丢到副駕,開出停車帶,打了轉向燈,往左開去,重新彙入主幹道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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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剛挂斷沒有多久,一輛黑色的林肯停在談最面前,後座車窗打開,談信浔陰郁的臉漸漸出現,沉聲道:“滾上車。”
談最轉頭就走,他并不打算和談信浔多廢話。
下一秒,身後那輛車上下來兩個保镖,将談最押着上了黑色的林肯。
談最剛想下車,談信浔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談最閉上眼沒有理,他全身的力氣被抽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不想與之說話的談信浔搭話。
談信浔已經知道了談最打算做的事,臉色極其難看:“談最,你是不是覺得可以瞞我一輩子?想要造反,你也不想想你現在的一切是誰給的,還真的當自己能為所欲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人家不要你,你還死纏爛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喜歡男人很光彩,非要鬧到人盡皆知才肯作罷?”
談最垂在身側的手咯咯咯作響,他一直閉着眼沒有說話。
談信浔:“如果再讓我知道,你纏着許則易,我敢保證,這一次許則易的公司不會這麼輕易度過難關。”
談最這下睜開眼,“您可真有意思,之前我失憶的時候,你嫌我纏着你煩,覺得他應該負責一腳給我踹到了他那裡,現在沒有用了,你又覺得丢臉了?”
談信浔伸手指着談最:“你還好意思提這件事。”
談最談談看了眼父親,幽幽道:“你要真敢動許則易的公司,我就敢讓你退休。”
上一次他為讓許則易妥協,對父親的行為視而不見,間接導緻許則易苦心經營十多年的公司易主,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重新發生。
談最:“你兒子就是喜歡男人,不是許則易還會有其他男人,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變不回來,你有事說事,要不就眼不見心不煩到底,别管我的事。”
談信浔:“K&M集團總裁沈時栖有一個妹妹,你去見一見,隻要你能瞞得住,之後你愛幹什麼幹什麼。”
談最輕嗤一聲,他的父親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覺得他丢不丢臉都是假的,這才是真實目的:“不見。”
他一臉不悅,毫不留情嘲弄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對婚姻不負責任,和家庭不負責任。”
談信浔點點頭:“好,很好。”
談最知道他父親會做什麼,也知道他最在乎什麼,提前給他打預防針:“你敢動許則易,我就敢讓你退休。”
談信浔吩咐司機靠邊停車,一腳将談最踹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