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最心跳都停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都被許則易放出來了。
剛挂斷許則易的消息進來:【在忙,一會兒聯系。】
談最懸在鍵盤上的手尖顫了顫:【好。】
對面沒有再回消息過來。
談最盯着屏幕望眼欲穿,直到半個小時後,許則易的電話才終于重新進來:“剛剛臨時有點事。”
車子開進高速山洞,失去信号,許則易的聲音斷斷續續從聽筒飄了過來,凜冽而低沉,“哒~哒~哒~”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心上。
這種感覺很不真實,像被困在無人之境的人,終于找到與外界的聯絡方式。
可他又不敢确定,不敢相信是真的與人産生了鍊接,怕又是自己的錯覺。
電話裡半天沒有回音,許則易問:“喂,聽得見嗎?”
車子開出山洞慢慢暴露在陽光下,許則易聲音越來越清晰:“談最?你那邊是不是沒有信号。”
談最逐漸回神,也确定了他們是真的重新聯系上:“剛剛車子開進山洞,沒信号,現在能聽到了,聽的很清楚。”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許則易才開口說話:“你身體好了,就回劇組拍戲?”
談最:“拍戲沒什麼問題,哥哥别擔心了。”
許則易:“别逞強,沒有必要,就算電影現在立刻馬上殺青,也不會明天就上映。”
談最:“我要是不行還選擇迎難而上,最終還是會耽誤劇組拍攝進度,不值當的。”
許則易:“行,有問題及時告訴我。”
談最聽到電話那頭有人敲了敲他辦公室的門,叫了一聲“許總”,随後腳步聲逐漸走進。
他道:“哥哥你先忙。”
“嗯。”許則易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很忙,要去探班的話,大概也要等到殺青了。”
談最:“好。”
剛剛那股開心興奮勁頭兒過去。
收線,肋骨隐隐作痛的感覺越來越清晰,談最伸手揉了揉作痛的肋骨,半倚靠在椅背上,緩解不适感。
他還挺想和許則易多聊兩句的,也希望他過來探班,可惜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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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最重新進組後的第二周,許則易在甯波見了一個合作方後,便吩咐司機順道拐去象山。
【有個應酬在甯波,下午我去探班。】
許則易給談最發去信息對方沒有回,應該是在拍戲。
這段時間,他和談最半吊子的聊着天,通常都是起床沒、吃飯沒、睡了沒、别喝酒之類沒什麼特别但将對方行程拿捏準确的一些問話。
許則易看到的話基本上都會及時回複,他沒有多大興趣吊着人玩,讓對方心驚膽戰猜測他行為,沒有任何安全感。
奈何,他在忙新項目,談最在拍戲兩個人的時間基本上搭不上,大多數時間都是隔空聊天,談最發來一句話,他大概要一輛小時後才會看到,等他回他,忙拍戲的談最又沒空了。
等他到劇組時,海邊鏡頭剛結束,劇組正準備轉換場地回室内繼續拍攝。
戴姝指了指遠處房車方向:“談最在那邊。”
“多謝。”許則易微微颔首,邁着長腿往談最房車停着的位置走去。
走進,他停住了腳步。
“你怎麼找來劇組了?”談最蹙了蹙眉,語氣有些不快。
“聽說你受傷了,順便過來看看你。”郁止停将保養品交給一旁助理。
談最:“我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郁止停伸手拉住談最的手,被他及時躲開,他張了張口,似是難以啟齒的模樣:“談最,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不然不會找到你,聽說你這個電影是許則易的,他的公司這麼厲害……電影延後拍攝也沒什麼問題,也不會少塊肉,如果他介意的話,我可以将損失補給他。”
許則易一順不順盯着郁止停,兩人視線在空中交錯,很快雙雙挪開。
有一瞬間,他懷疑談最和郁止停事實上和談最說的不一樣,他們其實曾經有過感情,否則郁止停為什麼總是在談最拍攝電影的時候出現非常緊急的問題,且一定要談最來救場。
想到這裡,許則易的臉當場冷了下去。
談最臉眸色冷下來:“不行。”
就算電影沒有這個賭約,他也不會這麼做了。
沉默片刻,他道:“之前《未完待續》我先答應許則易補拍後還在答應你的求救,是我沒有分清楚輕重緩急,沒認清自己,還有我一直對當初我家老頭子對你無辜的傷害,感到抱歉,所以你的要求我能做到基本上都不會拒絕,但現在不會了,該給你的我都雙倍還給你了,已經不欠你了。
另外,你的電影對你來說很重,許則易的電影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談最微微颔首:“我還要去拍戲,失陪。”
剛一轉身,撞進許則易言笑晏晏的月牙眼中,談最還沒來及反應,人已經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