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管的,除了惹麻煩,好像确實沒什麼用。
而且和這種不講理的人打交道,他倒甯願哥哥不來。
甯柯那樣的人,和自己有雲泥之别,就該一輩子不沾凡塵才對。
但是又被李岩打斷了:“徐钰媽媽,咱們先冷靜一下好不好,等到雙方家長來了之後我們坐下好好說,本來就隻是點孩子間的小矛盾而已?”
“冷靜?小矛盾?”女人把自己肩上披着點狐毛披肩又裹緊了一點,戴着鴿子蛋那麼大的翡翠戒指的手指都快戳到謝行腦門上了。
“現在受傷的是我兒子,我兒子!”女人又緩了幾口氣,才回過頭說道:“這事沒那麼容易善了,是不是,徐天德?”
叫作徐天德的男人顯然就是徐钰的父親,男人也穿着西裝,但他顯然沒有甯柯或者謝明珏那樣的氣度和身材,乍一看倒更像是賣保險的。
他正坐在沙發上抽着煙,雲霧缭繞,看不太清臉,剛剛也一直在沉默,但聽了妻子的問話還是應聲附和:“對,這事不能善了。”
女人不禁底氣更足了,趾高氣揚地看着此時沉默地垂着眼睫的謝行:“聽見了嗎,小子?”
“這位夫人聲音這麼大,自然是聽見了。”
幾人身後的辦公室門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開了,謝行十分熟悉的,溫雅的聲音驟然響起,讓少年下意識就擡了頭。
甯柯正站在門口,身旁還跟着一臉抱上大腿的驕傲神情的段瑤。
她剛剛沒被李岩允許進辦公室,所以就一路竄到校門口去了,保證甯哥來的時候就能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
容貌耀眼的青年雖然剛剛從公司趕過來,鼻梁上還架着銀色金屬邊框的平光眼鏡,但卻罕見地沒有穿西裝。
絲綢白襯衫的下擺紮在淺色牛仔褲裡,外搭一件長款的黑色風衣,顯得身形挺拔又纖瘦。
但即便沒有穿西裝,他看上去也比房間裡任何一個人更有氣度,溫和,從容,卻同時半點不肯退讓。
他的到來似乎擲地有聲,讓辦公室一下就靜了下來,甯柯卻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他邁進房門,先是對着謝行安撫地笑了笑,才偏過頭看見了沙發上坐着的男人。
“呦,真是巧,沒想到還有老朋友。”
還沒等徐天德反應過來,甯柯便自顧自地上前,微微俯下身,輕巧地抽走了男人手裡夾着的,半截沒有抽完的煙。
随手扔到地上,轉眼就被高幫的馬丁靴踩滅了,然後一腳被踢進辦公桌邊立着的簸箕裡。
煙霧散去,徐天德終于看清了面前青年的臉。
甯柯依舊溫和地笑着,桃花眼彎起的弧度也和平時分毫不差,但此時,卻不能讓男人看出來一分半毫的親切。
因為這張臉,是整個西京商圈的人都不會不認識的,就算沒見過真人,也是看着媒體報道的照片辨認過百遍的。
畢竟圈子裡流傳過一句話,你就算得罪了謝明珏,也不能得罪他的養子。
這個年輕人的脾氣,和他那張昳麗的面容可沒有半點關系。
徐天德一下就哆嗦了起來,半點沒有剛才的鎮定自若:“甯,甯總,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