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符咒四周的小草紛紛往前卧倒,放眼望去,就像一場接力,青青小草遇上樹木阻攔就停下,樹葉紛紛揚揚繼續往前......
師螢拔出土裡【流明珍珠螺】,一掌按在符上,發出指令:“癢死她!”
水悠悠瞧明白了,師螢在用五行術追蹤一人,看她手裡拿着的東西,她認出東西是那日在連天門外,微生棠華給阿螢的。
“阿螢,發生什麼事了,微生棠華怎麼了,還有阿螢,你怎麼回來的?是洛予清嗎?是不是沒事了,以後都不用走了?”
水悠悠越問眼睛越亮。
師螢回擊完微生棠華,緩過那口郁氣後,瞧見水悠悠這亮晶晶的眼神,心情瞬間也明亮起來。
“我沒事,進去說。”
水樂宗弟子瞧見師螢回來了,個個都很興奮,水悠悠用替師螢療傷為理由,又說了師螢不走,晚間一起好好慶祝,讓大家去準備晚宴,才勉強把衆人支開了。
她帶着師螢進了洞府内密室,一進密室上了結界,水悠悠就忍不住了,抱着師螢大哭了起來。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半個多月,她都沒有機會和師螢單獨相處好好說過話。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了,當初她收到師螢決定行動的消息,完全來不及勸阻。
水樂宗弟子法器被奪是真的,師螢去搶回也是真的。
師螢說沒有計劃的計劃,才能真的叫人沒有防備。
她就這樣籌備數百年但又‘臨時起意’,借着弟子間真實的糾紛,激得那微生家旁支去眩光宗找支援,最終成功對上了長清殿那柄碎靈劍。
更是不惜一切,拼上所有,成功毀了那劍。
想到這裡,水悠悠的眼淚更洶湧了些,仙麒靈域有誰知道,背後有個人,為了整個靈域做了如此大的犧牲。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還在嘲諷師螢的不自量力,嘲諷她的沖動魯莽,她們哪裡知道這人為此已經籌謀了數百年。
就為了能替靈域所有人除掉這柄懸挂在頸上的妖劍。
隻可惜,誰也沒想到,連長清殿那柄碎靈劍,也隻是個分身。
“阿螢,以後這些你别管了,交給我們,你好好的修煉,争取早日修複金丹。”
盡管希望渺茫,總要試試。
水悠悠擦了淚水,看向師螢,眼裡都是認真。
師螢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我現在隻是個普通人,想做些什麼也力不從心,日後還得靠你們了。”
好在還有她們,師螢并不孤單。
她會将她實踐可行的術法都教給她們,等日後找到碎靈劍真身本體,她們齊心協力一定能毀了它。
水悠悠聽到師螢這般說,稍稍放心的同時也很心疼。
“阿螢,這些事你和洛予清說了嗎?”
師螢搖頭:“不到時候。”
“你不信她?”水悠悠擰緊了眉,洛予清不可信嗎?
師螢:“我信她,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她也不是一個人,她身後還有洛家。”
萬一洛家知道了有那麼些人,以毀了碎靈劍為目的聚在一起,而洛予清也牽扯其中,會不會為了保護洛予清而去檢舉揭發她們。
水悠悠了解師螢的擔憂,這事确實要謹慎。
“不說這些了,阿螢,恭喜你有了道侶。”
水悠悠心裡對洛予清也十分的感激,當初她傳信去無涯山的時候,心裡也十分沒底,不知道洛予清願不願意來保下師螢。
好在,她還是來了,真好,阿螢不用去血海了。
水悠悠揚起笑容:“不過不能就這樣結契就算了!”
結契時她都沒在,這麼重要的事情水樂宗弟子一個都不在!
“婚典必須要辦!”
不給師螢拒絕的機會,水悠悠虛空一握,召喚出了她的本命法器,也是她主修的樂器--一副快闆。
雙手各持其一,噼啪一陣打響。
很快,師螢就看見她腰側系着的唢呐喇叭處泛起微光。
她伸手在唢呐杆子上一長兩短敲了三下,就聽見唢呐自己傳了一段調子出來。
師螢側耳一聽,翻譯每個節奏對應的字:【師螢婚典盛邀同樂】
師螢:。。。。。。
以樂聲傳信是她們樂修之間的通信方式,隻是剛剛水悠悠那套通信節奏好像是通知了所有樂修。
“倒也不必了吧。”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師螢感覺還是低調些的好,而且也不知道洛予清願不願意。
水悠悠雙眼閃動,熱切地看向了師螢:“結契宣誓我都沒瞧見,大家都不在,你就這樣簡單舉行了結契儀式,我這日後想起來,不不,不止我,大家以後想起來一定覺着差點什麼,而且結契喜服不是早就都備好了嗎,不穿多浪費!”
她強烈要求師螢要辦一場熱鬧的婚典,就在水樂宗裡舉行儀式,來的都是朋友,門一關,也不算張揚。
師螢聽完,有些猶豫。
其實,在長清殿同洛予清結契,确實同她從前想象的相差甚遠,不僅有一堆她不喜歡的人,也無人祝福,說到底好像就隻是為了保命。
當然這遭匆匆結契确實是為了保命。
但其實,若沒有這事,她和洛予清也是要在一年後結契的。
感覺并不該隻是這樣。
而且私心裡,師螢其實也還挺想看看洛予清穿上喜服是何模樣,從來就隻見她身着素衣,顔色寡淡的很。
她總覺得若是洛予清穿上一襲紅色喜服,會很好看。
師螢喜歡鮮亮的顔色,尤其喜歡綠色和紅色,一個是青草歲歲年年,一個是火團轟轟烈烈。
“還是得問問洛予清的意見。”師螢不能直接替她應下,若是她不願,也不好勉強。
水悠悠一聽,樂了:“洛予清一定會同意的。”
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趕來救阿螢,她一定也很喜歡阿螢,能讓阿螢開心的事,她怎麼會不同意。
“對了,師尊那處也得告知一聲,雖然她老人家如今入了隐道,見不着人,但說不得這麼大個喜事,她也想一道樂樂。”
她的快闆繼續打響。
師螢有些擔憂,萬一洛予清不願。
于此同時,遠在州丘山的水聽雨,在銅鑼響起樂聲時,正捂住肚子笑得停不下來。
她的小道友,微生棠華回來後,好像得罪了州丘山所有的花草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