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王這才開口解釋:“我讓水矜帶着千裡鏡上了昆侖山,最近妖鬼司陳述單甲等頻出,他們都很好奇我們的業務水平如何在短時間内突飛猛進,剛好要來洞庭湖,就讓水矜拿着鏡子給衆神看看現場的情況,看我們是如何盡職盡責,大公無私的。前些日子我不是吐了好多血嗎?存着呢,夠他們看三天三夜的。”
左羽心道:“原來如此,人都說他智謀過人,可誰知道閑王才是腦子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三兩下,左羽已想通個中關竅,試探道:“所以,公主,是在千裡鏡裡看到了洞庭湖底之事,察覺到易魂草是用在了她們身上?”
傾顔點頭,她原本的打算是等錦兒将幾人引到暗流之處,趁右翼啟用溯源術神魂受損,讓水神召來海底漩渦,十之八九能将閑王弄死在這裡。就算最後死不了,也能讓他隻剩一口氣吊着,可沒想到,他們找到了真正的出事之地,若任憑他們在此用溯源術找到真相,錦兒要完,她背後的人,也藏不住。
是她小看了閑王,從水矜帶着千裡鏡去昆侖時,她就察覺到事情有變,衆目睽睽之下,閑王笃定,錦兒背後之人不敢動手幫她,更不敢……再害他!
對于閑王來說,讓右翼使用溯源術,不過是最後萬不得已時才會有的選擇,而且,必須要在确保他們安全的前提下。讓水矜去昆侖山,就是為了引出那背後之人,讓她不得不幫他們,道出錦兒之事的真相,且……自圓其說。
目前看來,傾顔公主的自圓其說還算合理。易魂草的确是個能解決當下困境的适宜說辭。
易魂草,能交換二人神魂,若交換雙方血脈相連,那便是任誰也看不出異常。
錦兒從小羨慕妹妹绡兒與龍太子映山的感情,百年來,慢慢變為嫉妒,最終犯下彌天大錯。錦兒盜取易魂草與绡兒換了神魂,完美頂替妹妹的身份。
若不是妖鬼司執意找到真相,此事,将永遠被掩埋在洞庭湖萬丈深淵之下。
至于錦兒一個小小的鯉魚妖,是怎麼去萬花宮盜了易魂草?即便她與绡兒是血脈相連的至親,神族竟真的看不出一點異樣?還有許多疑問,但都随着錦兒的死煙消雲散。
錦兒看事迹敗漏,在衆目睽睽之下,當場自曝妖丹,連一句辯解都沒有,映山因這變故大受打擊,想到對真正绡兒說的那些話,吐血倒下。
傾顔似是不願多待,看一切塵埃落定,匆匆離去,走之前對閑王道:“賞花盛會,殿下一定要來。”
“自然。”
洞庭湖裡一團亂,閑王幾人上了岸。
“司主,你怎麼不告訴我們,你讓水矜拿了千裡鏡去昆侖山?害我這麼擔心,生怕出現意外。”左羽忍不住埋怨。
“左羽,這不能怪我,是水矜不讓我提前告訴你。”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是好同僚嗎?”
“好同僚?這隻是你以為!”右翼忍不住嘲諷。
“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水矜已經對我有了那麼大意見?”
“嗯,上次她受傷,你下令洞庭湖之事到此為止。”
“我沒錯啊,我怕大家再出意外。”
“水矜不這樣覺得,她簡單粗暴地認為……你打着關心同僚生死的旗号,但實則畏懼權勢,罔顧正義。”
“……好啊她!聽說她近來和川河走得近我還不信,如今看來指不定他倆背後怎麼編排我呢……那她當時怎麼不當着我的面抗議?怪不得從那之後,就沒見過她!”
“妖鬼司内,陳述單之事,皆聽你令。她當時去找司主,被司主擋回去了,心裡不忿,一直到司主告訴她要重查绡兒之事。”
水矜畢竟是自己人,生氣一會兒也就過去了,但绡兒的陳述單雖然已經完成,但洞庭湖底的事,還遠沒有結束。
“司主,你一早就猜出來傾顔與錦兒有關嗎?”
“嗯,萬花宮掌管萬花,與陽光和雨露的關系最為密切,太陽的主意不敢打,可水源……卻是敢想的。十幾年前,傾顔就已經開始搜集各水域的泉眼消息,竟真的給她尋到了錦兒這能夠利用之人。”
“你是說……傾顔與錦兒的交易,傾顔給她易魂草,她當上洞庭太子妃就為萬花宮抽取泉眼中的水源來用?”左羽真想罵錦兒,吃裡扒外啊!泉眼是一處水源的全部靈氣所在,她竟然為了一己私利不顧洞庭萬年鐘毓。
“嗯。”
右翼還有疑惑:“司主,不單單是易魂草,易魂草再厲害,也不會有這麼持久強勁的力量。”
“嗯,所以我們之前猜測的那位,神力高強,為他們二人易魂的神族,真實存在。”
“會是誰呢?”
“雖有易魂草加持,但能讓你都看不出異常,那人法力即便不如你,也一定高深。”
左羽頭大:“你說比右翼厲害,還能鎖定住具體是誰,你說雖不如他但也高深,那可就不好找了。”
閑王笑笑:“還有一個條件,這人,跟傾顔交情不淺。”
“那瘋婆子利用過的人沒有一萬也得八千,我回去好好縷縷吧,對了,剛才你們注意到沒,她穿的裙子很寬大,把肚子都遮起來了。”
閑王和右翼:“……”
左羽的聲音陡然八卦興奮起來:“我也是剛聽到的,外面都在傳,她有喜了!”
閑王擡手打住他的話頭:“這種八卦,小花愛聽,離洞庭湖夠遠了,把她們放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