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王連多問一句都沒有，伸手便把流光溢彩的瓶子遞了過去。

水矜差點沒忍住沖上去，但在左羽警告的目光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我的陳述單不是完成了嗎？我去哭一下，流滴淚進去。”

衆人：“……”

“看着你們我哭不出來，你們等我一會兒。”小花說完就拿着瓶子跑了。

水矜有些不服氣：“左羽，雖然我們互相看不順眼，但好歹共事了這麼多年，你竟然偏向她？”

左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絲毫不遮掩道：“實話告訴你，我最喜歡的是司主，小花排第二，右翼都靠邊站。”

水矜：“……你！”

閑王：“……”

剛進來的右翼：“……彼此彼此。”

反應過來這彼此彼此的含義後，水矜氣得發抖：“右翼，連你也……！”

閑王：“……”

突然間，外面傳來小花的一聲驚呼，幾人迅速跑了出去，剛到院子裡，就看到一陣白光刺眼奪目，歸宿就是聖淨琉璃瓶！

等他們把視線移到聖淨琉璃瓶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聖淨琉璃瓶中的眼淚，竟然瘋漲到一半以上！

“乖乖呀，小花，你這一滴淚，塞了足足半瓶啊！”左羽眉開眼笑。

右翼也很高興：“看來，小花的陳述單，司主盡了大心力。”

聖淨琉璃瓶不僅感受到了小花的真心，更感受到了閑王的真心。

小花忍不住誇獎：“真是個好瓶子。”

閑王看着小花，突然覺得胸口處暖洋洋的感覺快要抑制不住！真的，要跟小花分開行動嗎？

此時，苕帚的聲音傳了來：“司主，你看誰來了？”

無散真君有個很厲害的法術，千面。不是說他有一千張面孔，而是他施展此術時，千人同時看他，看到的都是不同的面容。

他能讓人将他看作心底裡埋藏最深的那個人。

但這法術對同一個人來說，隻能使用一次。也有例外，比如心裡沒有埋藏什麼人的閑王，比如神力足夠高不受影響的右翼。

左羽第一次見到無散真君時，看到的是調換了他試卷，逼他至死的那個人！水矜看到的，則是逝去的父親先水神。

無散真君個性灑脫，很愛玩，看到妖鬼司裡有新人，當即就用了千面之術。

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小花，卻發現小花眼裡難以抑制的痛苦之色，她将嘴唇都咬出了血，也沒有阻止那兩個字溢出唇間。

“蘇明……”

閑王的身影僵在原地，他想到以前他們猜測小花過去時說過的話。

如小花這般一根筋的人，若不是真心喜歡，怎麼會……與人成親呢？

他以為想起一切的小花對蘇明的感情，該是恨，可是恨一個人，會将他埋藏在心裡最深處的位置嗎？

閑王頭有些暈，久違的眩暈感讓他身體晃了起來，下一刻，小花跑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司主！”

閑王反手抓住她：“你說他，是誰？”

妖鬼司裡亂做一團，左羽和右翼不知道該怪無散真君還是該怪小花，閑王沒等到小花的回答，就暈了！

無散真君察覺到自己闖禍了，縮在苕帚後面：“這，什麼情況啊？”

閑王被醫師判定為氣火攻心，左羽也氣火攻了心，他指着小花質問：“你看到的怎麼能是明王呢？”

小花擔心閑王，本不欲争辯，可此時，她還是認真說了句：“不是。”

“什麼不是？”

“不是明王，是蘇明。”

“不還是一樣？”

無散真君插過來解釋：“不一樣啊！蘇明隻是明王的一縷神魂下凡，跟本尊還是有區别的！”

說到這裡，無散真君又對小花肅然起敬：“你很厲害啊，尋常人中了千面，得好長時間都處在幻覺中，你怎麼那麼快就回過神來了？”

“幻覺？我看到蘇明，想到自己是怎麼死的，心裡害怕，遠遠多過于生氣，但我知道司主在我旁邊，所以忍了下來，我想讓他救我，可我轉頭，就看到他虛弱地像要暈倒。”

無散真君越發震驚：“你看到蘇明，你還能知道閑王在你旁邊？”

小花似是不明白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為什麼會不知道？他一直在我身旁啊。”

無散真君苦惱地揉着頭：“怎麼回事？她的反應跟所有人更不一樣，怎麼還能記得周圍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