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城内溜達一圈折返,一路慢慢朝着方府行駛,方時祺吩咐圓善去買吃食。
車夫和圓善晨間才被老爺委以重任,這會兒又被娘子差遣,面對主子意見相左,一時間不知道聽誰的,頗為苦惱。
少女纖纖玉指晃着荷包,對兩個仆從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她忽悠道:“如果我身體沒有異樣是不是就說明你們完成老爺吩咐。”
倆仆人一個搖頭一個點頭。
方時祺看向搖頭的圓善:“你想被調離小姐身邊麼?”
圓善搖頭。
“可是小姐亂吃東西奴婢會挨罵。”
“爺爺什麼時候罵過你?”方伯輝待人寬厚,盡管他很多時候闆起臉來頗吓唬人。
“娘子今天偷吃東西以後。”圓善腦子很清醒。
方時祺對女自己婢女不跟自己一條心行為深表理解,她大方說:“嗯,那我隻好自己去買。”
說着準備下車。
圓善在拿帷帽遮掩謹防登徒子和自己行動之間選擇自己去買,回來以後說:“每樣嘗一口就好。”
方時祺強忍餓意,放慢速度小口吞咽。
馬車停在路邊,她吃到午食後,才将衆多食物吃完,又繼續趕路。
倆人見她沒有異狀才放下心來。
“這個辦法低效又蠢笨。”魔無可奈何,因此嘲諷以對。
方時祺沒有理會,争吵又不能解決問題。
到盛林書院,已經半下午,車夫驅趕馬車回府,她熟門熟路進去找祖父。
仆從見她前來不敢怠慢,自是用心招待。她就在爺爺書房裡一邊吃糕點一邊翻找學子資料。
魔之力使她精力充沛,一目十行甚至過目不忘,這種加成強大詭異,當然需要更多能量。
圓善默默打量她,目光已經從驚訝轉為關切,她忽略。
“你真是浪費時間和能量,”魔處在溫飽線,這種折磨使魔焦躁:“直接施法尋找。”
“我吃不下一頭牛,”方時祺在内心回答它,讓它學着接受現實。說:“我們目前不具備高調資格。”
“妖孽”,寒老闆,雍鳴,目前三個都摸不清底細,不可掌控即是威脅。
且未來随着她與魔魂鍊接加深,将會碰到更多突發事件,保存實力低調行事才是活命根本。
魔氣結,沉默。
雍鳴。
終于翻到這個名字,跟表哥姜乘南前後挨着,評做丁等,倆人差的不相上下。
冒然去見雍鳴或者表哥姜乘南都不合适,不符合一個大家閨秀行事準則。
因此接連幾天,不出意料,她在上下學時間都去粥店旁“偶遇”他,未曾“巧合”。
寒老闆那隻大魔不懷好意與她沉默對視,眼神輕蔑赤/裸鄙視。
“他傷情更嚴重了,”魔魂觀察後總結,告訴她:“店内有長開結界鬥法痕迹。”
方時祺咀嚼食物動作一頓,大膽猜測:“不能是父子鬥法吧?”
盡管這個猜測十分荒謬。
魔魂震驚人類女郎天馬行空想像力,問:“你從哪裡判定?”
她不知道,因為她根本不記得雍鳴脾氣如何?
“我胡亂推測。”
雍鳴,她嘗試從記憶裡找出更多信息,發現隻有零星殘影,且面目模糊。
這天上午就在她思索是否不顧危險,直接從表哥那裡下手,讓他約雍鳴出來時,腦子卻在某個瞬間突然空白。
而後她似乎覺得自己忘記什麼,可又想不起來。努力回想徒勞無功後,隻得暫時放棄。
祖父對于孫女近些時日接自己上下學行為頗覺受用,在一衆夫子面前誇贊其孝心可嘉,得到衆人吹捧贊美。
“哎,姜乘南,”一個少年郎叫着另一個名字:“一起玩蹴鞠啊。”
山長院落小花園一牆之隔下一群學子簇擁着一個俊美少年路過。
姜乘南外貌出色,身材高大,是人群之中焦點。
他桃花眼痞氣多情,波光潋滟自帶神采,爽朗回答說:“好啊,等我去叫上雍鳴。”
什麼!剛剛有兩個什麼字在腦中炸開!方時祺猛然清醒,仔細回憶表哥言語,他說:等我去叫上——雍鳴!
對!
雍鳴!
就是這個名字!她居然忘記了!
“圓善,你在這等我。”她找條小徑跟上那群學子。
“娘子,等等奴婢。”圓善看她腳步飛快,像是有什麼急事,忙追上去。
“别跟來。”冷漠甩下三字。
為了追上少年們隻能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