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娘子近日對食物需求量,圓善最近埋頭研究各色吃食。
這丫頭除字醜以外其他方面都相當優秀。
茶餅酥甜薄脆,精緻小巧,色澤金黃,入口即化,茶香濃郁久久不散。
之前方時祺吃時隻感覺清香怡人,這會兒入腹卻覺得通體舒暢有清心明神之效。
“這微弱的術法……”對魔影響微弱,因此它不屑一顧。
“自然比不得切割神魂之痛。”
方時祺其實别小氣特别護短,她聽不得别人诋毀在意之人。圓善全心待她,她便真心回贈。
她也特别記仇,雍鳴如此傷她,以後若是有機會定會加倍回贈。
又不是一方在痛,兩個感同身受。這嘴仗委實沒有必要打,還消耗力氣。因此兩方沉默休戰。
方時祺一如往常,最近幾天又恢複養病狀态窩在貴妃榻上享受圓善投喂。
躺着吃膩了夜半便騰至屋頂,盤坐在屋檐。
方時祺花瓣眉眼帶笑,與牆頭行走的黝黑矯健小身影恰巧對上眼,看它震驚炸毛逃竄。
粉白四爪驚慌之下狂奔出殘影。
瞧那驚慌小模樣,莫名可愛。她壞心憋笑。雖然很想提醒它方向跑反。
這是大象街吃着百家飯長大的小黑貓。
小黑一擡頭就聞到熟悉氣息,看見她笑盈盈望着自己。
“真是吓半死!”黑貓抱怨着:“妖王大人您明察秋寒,我沒有刻意接近隻是路過看到,不過時祺坐在屋頂幹什麼?”
路過巷口,遇到一群穿着盛林書院院服醉鬼。
小黑貓挨着巷邊黑暗陰影行走暗歎自己倒黴,決定換一條路。
盡管自己身手矯健熟悉地形,還是收到他們摔酒壺驚吓。
這群學子夜半從酒館出來在城裡遊蕩,嘴裡含混不清戲笑,偶爾冒出一兩句清晰醉話,不曉得過沒過腦子。
“你不是說要去搭讪麼?”一個人拍着另一人頭嘲笑。
“你還準備鴻雁傳書呢!”另一個回怼。
“哈哈,我用父母名帖給她送了她生辰禮。”一個得意洋洋炫耀。
一個馬上打破他幻想:“嗝……快别做夢了,她肯定吃了我送去的糕點,但那麼多人,她肯定不記得。”
“那李郎君還送了珍貴玉璧呢!”那才是豪擲千金。
“不都退回了麼?”打鬧起來,彼此攀比,控制不住,心裡話就溜出來:“不識好歹。”
“哈哈,她貌美又如何,身體破敗又不好生養,還不知活到哪天呢。”另一個人馬上無情嘲諷。
“要我說直接上門提親,就……嗝,她隻能當個妾,我阿娘說。”
大家嬉笑一陣酒壺喝空,身後仆從們一直跟着又給他們拆開一瓶。
隻有那個“李郎君”一言不發倚在牆角,面目陰沉,盯着方家大宅,一言不發。
方時祺黝黑眼瞳于暗夜遠眺看見街頭“寒記粥鋪”,小院一片黑暗。不知道明天老闆有沒有心情開門。
那是大象街頭,雍鳴家,一樓是店鋪,二樓住人。她住街尾,方家大宅。
以前她很懷疑就寒老闆那做生意态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如何維持生活。看來是她心地純良過分憂心,人家父子倆不靠此業謀生。
幽冷梅香在暗夜包裹住她,現下時節紅梅有四五成已經綻放,梅香怡人,等到全開更是盛景。
南北向街道開闊,向北一直可以到梅山頂。
她審視着道路表面,微弱燈火明暗交錯間,浮現一條金色符文,自地面鋪展,延伸不見盡頭貫穿南北,其内缥缈之氣流轉,神秘壯美。
“我那晚看到這條巨大符文縱貫城市,覺得神奇,湊到近處查看才到這條街。”
魔低笑,順便稱贊自己實力:“有這麼一道符鎮着,魔神在此都要被淨化幾分,哪能生出我這樣厲害的魔。”
方時祺對它時常誇耀自己實力行為已經漸漸習慣。
魔讓她觀察街道行人:“你看,踏進這條街的人類都受到了符文庇佑。”
方時祺烏黑瞳仁在細微光線折射下顯得幽深又明亮。随着魔魂默念咒語,一副驚悚荒誕畫面浮現在眼前。
她一邊聽魔介紹人類惡念,一邊觀察路人頭頂氣團。
人類念頭複雜瞬息萬變,雜亂彙集,在頭頂形成一股惡之力,顔色越深,能量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