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過分貌美,冷麗疏離,反而讓人生不出調戲之心。
“誰說要你當妾,我自是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辦一場驚世婚禮,讓整個梅山城女子都豔羨你。”
他大言不慚,誇誇其談,仿佛已經預想無數次。
“隻怕你家人認為我沒有這個命。”這種沒有腦子草包,竟是繼承人,李家未來真是堪憂。
李禦傑推開身前阻止的圓善,小丫頭力氣不敵跌到在草叢。
方時祺嗅到血腥氣,見圓善掌心劃破流血,她蹙眉看向他。尋思正常女郎遇到如何解決。
他正因被拒絕而悲傷憤怒,這個時候講道理顯然不行。
可以推開他,為不陷入更糟糕話本演繹情節裡,她需要足夠大力氣。
可以踢斷他小腿,這樣他會因為疼痛而倒下。
或者,還可以嘗試踢他裆部,這是一個男子最脆弱地方,也是他躁動根源,他會痛不欲生。
可是!
她從小到大到未曾搬過重物,因為害怕受傷讓祖父擔心未曾參與過任何高危險性運動來強身健體,大腿粗壯程度不如這個人上臂,更别提腳力。
以弱勝強,可以使用殺傷性武器擊殺!比如匕首,這個她可以輕松拿起。
啊……這……煦朝律法不允許,也不必做到這個地步。
她,真的,太,弱,了!
倘若力量強大,她就不用浪費生命來分析自己如何戰勝他,應該一腳……
這會兒,自她身後伸出一隻穿着黑靴大腳,接着是修長有力的腿!
沒有選擇她衆多方案任何一個,直跩心窩,擋路那人徑直飛出去,他腳踩過那人臉,将圍觀衆人挨個利落教訓後潇灑離去。
隻留一個青色身影挺拔凜然,彰顯他飒爽英姿。
整個過程不過幾息之間,冷梅香氣跟随它主人轉瞬消散。
哀嚎聲伴随着方伯輝遲來的怒斥傳來。
方時祺讓受傷的圓善先去處理傷口,全程配合祖父,她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講,因為耗費力氣。
她待人溫和。又因美貌承受更多關注,加上身體情況特殊,梅山師生都聽過她大名,對她憐惜更甚。
這個世間不講黑白,也無太多絕對對錯,更多處在模棱地帶。
比如因各種人情被塞進來的特殊學子,恰巧就是渣滓。方伯輝之前還妄圖教化他。顯然良好學習風氣沒有影響到他。
玉璧直接砸到李父臉上,終于物歸原主。這次天王老子來,方伯輝也不會松口,直接将所有鬧事學子開除。
他本是農家子卻能在朝廷爾虞我詐複雜關系裡官拜一品,能真的是表面看着雲淡風輕模樣麼,那是他不欲同你計較。
結束時候方時祺已經餓到胃痙攣,幹涸灼燒欲嘔,拖着虛浮身體回到房間時,煞白臉色吓的圓善當場要去叫大夫。
她拒絕。
攤在貴妃榻,側身小口吃力吞咽食物,慢慢恢複力氣。
“你去廚房幫我再拿些吃食。”她虛弱吩咐。
“好的,娘子。奴婢馬上就去。”圓善擦幹眼淚麻利跑開。
“你這不是同我抗争,而是拖垮自己。”魔因她堅持最近都沒有飽餐。
“我早習慣了。”此刻她語氣蒼涼悲傷,不像妙齡少女,仿佛遲暮老人。
“當你獨自一個人忍受十年骨縫生寒之痛,因為身體病弱而忍受言語欺淩,因為暫時無法反抗而僞裝弱小博得同情,瀕死感逼近因為有所牽挂而不得不錘死掙紮時,你就會習慣忍受。”
糕點幹澀,她想拿起水壺大口喝水,又耗費大半氣力。
她扶着木門、廊柱,一步一步挪到院内。
現在方家大宅空蕩又安靜。
仿佛唯有她一人,像是誤入此刻人世之中,有種沒有參與時間正常流逝的孤寂感。
方時祺擡頭,隻看見頭頂暖陽和煦。盡管鮮花暖香夾雜其中,風還是冰冷。
而當她轉身正面身後,就見詭異魔氣團在不斷吸收膨脹,惡念受到召喚正從四方八方奔湧而來。
她閉上眼,腦海裡閃過父母慘死畫面,身軀冰涼鮮血幹涸!耳畔是祖父悲泣壓抑之聲。
那些是生命悲慘懦弱過往,眼前是她要緊緊抓牢的強大力量!
“我隻想陪伴親人,平安長大。”精緻花瓣唇笑彎成詭異弧度,吐字堅定冰冷:“任何都不能阻止。”
所以,人沒有心魔,怎能招來魔結契。
魔吞噬掉隔壁整個盛林書院所有惡念,自結契以來第一次吃飽。
飽到忍不住滿足打了個“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