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虛僞,時祺。”
魔魂竟覺被悲痛情緒淹沒,它頹廢躺回床側,消化方時祺情緒帶給自己影響。
它嘲諷她:“你明明輕而易舉就得到别人想要得到一切,卻棄之如敝履,糟踐他人真心。”
雍鳴費盡心力為其謀劃,她卻不屑一顧。
它不惜自貶身價讨雍鳴歡心,他卻厭惡嫌棄,想殺它。
世間事,可真是不公平。
姜乘南被掐至逐漸窒息,暈死。
魔氣化成利刃,意欲刺穿郎君胸膛。卻在臨近時又陡然消散而去。
方時祺神魂魔氣暴漲不斷攻擊魔魂。她們神魂本就一體,共享軀殼,不計後果鬥法,兩方皆會受到反噬,身體神魂被迫接受雙倍傷害,
不死之魂不死,并不是不會受傷,她現在隻是傀儡,能發揮力量有限,戰鬥經驗不足,哪裡是魔魂對手。
“時祺,何必白費力氣。”魔魂居高臨下俯視獵物,它說:“你老老實實或許能苟活至我與雍鳴大婚。”
方時祺可不贊同它這妄想,反駁道:“你哪裡來的自信,認為他會妥協?”
“他還在意這幅身軀。”它肯定自己直覺不會出錯。
血肉所化,能不在意麼。想到身體情況,她冷笑:“籌碼馬上就會失去。”
“撐到大婚就足夠,”它用魔劍挑起方時祺臉,審視着:“長着一張無辜臉就不要總想着行歹毒之事。”
“在您面前,愧不敢當!”方時祺無法用魔力量打敗魔,那就用神之力再次嘗試。
那絲清氣再次被她調動,化作一點光試圖偷襲,魔魂驚險躲過。她便将其化作利劍與魔魂拼殺,心中殺意強盛,清氣力量便越發強盛。
清氣竟然會随着心境變化麼?
發現這點以後她愈加興奮,感受魔魂神魂深處清氣,直接朝那處攻擊。
淨化,淨化,可以試試從内淨化魔魂。雍鳴之前不是用淨化手段數次重傷它麼!
她越戰越勇,竟帶着滔天清正威勢,勢不可擋,一時間打到魔魂無法還手。
魔魂後退,穩住自己形态,腥紅血曈寫滿贊賞。
它由衷贊美道:“時祺,真是厲害呢!”
魔魂沒有親眼見過妖神,也不知其戰鬥風姿。但她現在這種一往無前,所向披靡之氣,雖然稚嫩,已經稍顯她獨特無謂風采。
“少廢話。”領悟到攻擊竅門,方時祺明白雍鳴留下這一絲清氣用意,并不僅僅是讓她清醒。
魔魂遊刃有餘躲避,清氣與魔氣不斷碰撞在身體四散沖撞。女郎嬌小身軀癱在古色古香拔步床上,扭曲壓抑痛苦,呼吸逐漸微弱。
終于,方時祺窺到濃重黑氣内一絲縫隙,朝着清氣源頭直刺而去,神魂穿過暗黑魔氣包裹,她終于看到清氣源頭,用上自己所有力量,直擊而去。
“啊……”孱弱女郎忽然閉目哀嚎,身軀自床上騰起,身體深處猛然射出道道純白光束,清正醇厚驟然驅散卧房之内濃郁魔氣。
光芒如星光璀璨耀眼,消散隐匿。纖薄身體直跌回床上,五官泣血,呼吸暫停。
神魂内。
兩股白光碰撞後激蕩彈開,争鬥雙方均被震退。魔魂和方時祺神魂皆受重創,紛紛癱落不動。
雍鳴說此乃天地至寶不死之魂,可她卻感覺自己神魂在寸寸破碎。攏開衣袖,隻見細腕之上竟然布滿碎痕,她不可置信,感覺裂紋正如蛛網一般自神魂深處鋪散開。
未知茫然驚恐情緒之下,方時祺大口喘息試圖平複。咽回無用懦弱眼淚,在心底咒罵雍鳴,又一次欺騙她。
魔魂處境不比方時祺好多少,菁純魔氣潰散逃離,魔力不穩,使它無法漂浮。萬年間無人能傷它至此,形體破碎能量橫沖直撞,因為沒有主人束縛而狂躁不安,正在焦躁吞噬周圍異物。
清氣自是首要排斥目标,它因逃避魔氣躲避逃散,有的奔回方時祺神魂,有的逃向魔魂深處,兩股神魂被魔氣不斷撞擊。
“噼啪”方時祺聽到自己神魂碎裂之聲慢慢加快增多。
她憤恨,怒道:“把你魔氣收回去。”
兩股神魂本就互相糾葛,難分難舍,隻有主人意志在抵抗而已。
魔魂當然也感知到方時祺神魂正在碎裂。這種情況在之前雍鳴強行解契之時發生過,被他很快修複。這會他重傷昏睡,哪裡會來幫忙。
“着急什麼。”魔魂雖然遭受重創,魔力不穩,但它目前并不憂心,因為它發現魔氣慢慢彙聚之時,竟然填補了方時祺魂魄裂紋。
這當真是意外之喜,若不是鬥法壓根不知還能如此。
最後待體内神魂動蕩恢複時候,方時祺整個神魂,已經被魔氣如血液脈絡鋪滿渾身每一寸。
“哈哈哈哈!”魔魂嗜血笑聲慢慢響起,震耳欲聾,它幸災樂禍諷刺道:“時祺,哈哈哈哈,這可真是自作自受啊,你我在加速融合!”
方時祺沉痛欲死,氣血攻心緻使神魂再次沉睡。失神之前不忘咒罵雍鳴害苦自己,這個虛僞至極大騙子,從未做過一件靠譜之事。
床上女郎愉悅睜開眼,美目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