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神近在咫尺,陰森悚然劍氣愈加旺盛,它蓄勢待發,仿佛隻待主人一聲令下就會刺穿這魔脖頸。
魔魂卻有恃無恐。它仿佛已經學會妥協,瘦小纖薄一個小人,挨着結界壁,氣息奄奄,瞧着十分可憐。細看之下眼眸幽幽,直直盯着雍鳴。
微笙被其内赤裸獨占欲再次激起怒火,琉璃幽光在眼底燃燒。
"這麼不安分,不如挖了!"一樣是花瓣眼眸,不知這雙為何就看着十分詭邪,妖媚惹人生煩。
驚神收到命令,向前突刺。
锵!
是滴星與驚神兩劍對峙碰撞之聲。
微笙觀雍鳴驅魔意志明确,對魔魂态度十分嫌惡。認為當下即是最好下手時機,不知他為何突然阻止。愕然回看說:“你還護它。”
“不是。”雍鳴看魔魂得到喘息,立刻幻化出魔劍,已在等待時機發起戰鬥,這百折不撓毅力也是十分可敬。他轉向微笙解釋:“它是殘魂,隻能淨化。沒有實體,你與它戰鬥,隻會損傷軀殼。”
“魔氣已經腐蝕入骨。”說什麼軀殼!見他如此執迷不悟,微笙内心不禁覺得悲涼。
昆侖一千年,師姐閉關能有九百年。雍鳴那時經常外出遊曆,閑暇之餘也是與同門師兄弟在一起,仙子都未見幾位。
平日一副不染凡塵清冷模樣,情竅因何開,為何情根深種,與大師姐兩情相悅呢?
明明仙魔之戰前夕,神族求娶,師姐欲要嫁去三十三天,二師兄可是未有任何阻止行為。然,未過多久,一位燃魂獻祭刨心而死,一位一夜白頭因魔身份暴露被逐出師門。
兩位昆侖驚才絕豔弟子,落得一死一傷陰陽相隔局面,令六界始料未及。
“我已在尋找淨化之法。”微笙嬌縱任性,脾氣陰晴不定,萬年未變。兩人都是幼年失母,雍鳴感同身受,對他格外容忍。
“你都覺得棘手,向外求助未免太過可笑。”妖神令突現,六界之人有所覺察,隻是不知妖王诏谕何事。
微笙卻門清,生死攸關之事不外乎就是時祺軀殼之事。
“天地廣闊,我怎能全部知曉。”以前他自傲,覺得自己博覽群書,遊曆六界,不懼任何事情發生。
現在,雍鳴懼怕。距離十八歲之期,不過小半年而已。人間界時間計量于神而言,彈指即過。可他卻生出度日如年之感。
眼看就要成功,他不容許任何差池發生,這半年卻意外頻發,未知魔魂打斷他萬年部署。雍鳴誅殺之心愈盛。
“三師弟,你想戰,師姐奉陪到底。”魔魂手握魔劍飛刺而來,滴星于半路攔住它去路。
身軀懸浮在空中,魔魂居高臨下看着雍鳴,提醒他:“神君,你現在你可不是我對手。”
“拼死一搏未必不可。”雍鳴告訴它認清當下局勢,莫要逞強,,他道:“你非微笙對手。”
微笙輕哼一聲,還在維護。
“我不在意,”魔魂冷聲:“反正魔氣腐蝕深入骨髓,等不到明年二月二,殘了,傷了,毀了,正好舍棄軀殼離魂。”
“正合我意!”微笙可不會受人脅迫,他握住驚神,不忘承諾雍鳴:“軀殼若是毀壞,我用自己血肉陪你一副。”
他咽不下這口氣。
“你們住手!”雍鳴估算自己實力。
他早在強弩之末,身體隻是硬撐而已。根本不能同時阻止兩人。
仙魔二人可聽不進雍鳴勸解,正熱血興起。
一個厭惡魔魂占據軀殼,毀掉雍鳴萬年心血,恨不能将其千刀萬剮,扔進幽冥獄,讓它嘗嘗被惡鬼生啃神魂生不如死滋味。
想趁機毀去軀殼,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雍鳴妄想,新生之魂,哪裡還是原本之人,就此了斷念想,回昆侖閉關修複才是正經。
一個厭惡他們師兄弟間親密無間之感,令魔魂更加氣惱是雍鳴對微笙似乎極其縱容。這人不管如何任性,他都未曾動怒。
它羨慕,嫉妒,看着礙眼,偏要将其斬殺。若是能殺掉他寵愛師弟,也未嘗不能讓他銘記自己此生。
這真是絕妙注意!
兩個各懷鬼胎,招招直擊要害,勢要緻對方于死地,都未手下留情。
結界内魔氣邪惡,鬼氣幽冷,兩股劍氣攜帶其主威勢,劇烈碰撞而後朝四周逸散,所過之處,空氣窒息壓抑,讓人不寒而栗。
魔自不用提,它聚惡念生,以此為修煉法門。微笙雖是仙,可他是冥神後嗣。兩人術法之源雖有不同,卻相差不遠,二人鬥法之下使整個結界變得十分孤寂詭谲。
“夠了!”雍鳴揮動滴星打斷二人戰鬥,他冷着俊顔,嚴肅對微笙說:“冥君,您該離開。”
疏離生氣之意明顯。
“起開!”微笙看見魔魂躲在雍鳴背後沖他譏笑,怒火沖天,揮劍便刺。
不料一劍劈在雍鳴肩頭,劍氣劃破流岚割破龍鱗皮膚。驚神劍鋒砍落在皚皚白骨之上,被震退。
魔魂則在雍鳴身後趁機偷襲,幻化利刃直戳向雍鳴後心窩子。